快结阵!"可那些外门弟子的法诀早被水流冲散了,二十七个身影在水幕里跌跌撞撞,像被暴雨打湿的纸人。
"沈堂主!"彭药师突然拔高声音。
云栖转头,正看见沈砚的冰剑挑开谢护卫的玄铁剑,借力退到她身侧。
他发梢滴着血,却笑得像块淬了火的冰:"这水来得妙。"话音未落,谢护卫的剑风已擦着他耳后掠过,他反手掷出枚冰魄,在谢护卫脚下冻出片冰面——那是方才被水流冲湿的地面结的冰,正合了他冰属性的术法。
"走!"云栖拽着两人冲进芦苇丛。
溪水仍在她控制下奔涌,却不再是狂乱的水墙,而是分成两股:一股继续冲着演武场的弟子们,另一股顺着他们的脚印流淌,在身后形成条湿滑的小径——这是她方才在灵田学的"引水护行",用活水隔开追兵的耳目。
范师姐跑得跌跌撞撞,发间的木簪早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她突然抓住云栖衣袖:"后面有动静!"云栖侧耳,果然听见邓长老的怒吼穿透水声:"别管那些杂役!
给我追!"接着是密集的脚步声,还有谢护卫的闷喝:"冰魄伤不了我!"
"彭药师!"云栖头也不回,"麻烦你看看路边有没有藤蔓。"彭药师愣了下,立刻蹲身扒开芦苇——他的手指刚触到地面,云栖就感觉到残页又烫了几分。
她心念一动,路边的野藤突然活了过来:碗口粗的紫藤从老槐树上垂落,青藤缠上了最前面弟子的脚踝;带刺的荆棘从石缝里钻出来,把追得最急的那个弟子的道袍撕了道口子;就连溪边的芦苇都支棱起尖刺,扫得追兵们睁不开眼。
"这是...御植术?"彭药师喘着气,"可我只在古籍里见过!"云栖没说话,她能感觉到手心的残页在发烫,那些曾经在灵田里费尽力气才养活的灵稻、灵菜,此刻都成了她的眼睛——东边的桃树在抖叶子,那是在提醒她有人绕到左边包抄;南边的竹丛沙沙响,是说右边的追兵离得更近了。
他们跑过药庐,跑过灵田,跑过云栖住了十年的草棚。
当仙门的朱红山门出现在视线里时,范师姐突然哭出了声:"到了!
我们到了!"
但下一刻,三个人的脚步同时顿住。
山门前的月光被截断了。
陆沧溟站在那里,道袍是最素净的月白,腰间的玉牌却泛着冷光。
他的目光扫过云栖,扫过范师姐,扫过彭药师,最后落在她衣襟下的残页上——那抹绿光,此刻正透过布料,在他眼底映出两簇幽火。
"云栖小友。"他的声音温和得像在问早课,"深夜携人私闯山门,这是要去哪啊?"
云栖的心跳得厉害。
她能听见身后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能感觉到沈砚的冰剑在身侧蓄势待发,能闻到残页灼烧时散出的青草香——那味道里,还混着陆沧溟身上若有若无的沉水香,像团裹着蜜的毒。
她突然想起秘境里那具枯骨,想起他胸口的掌门玉牌,想起骨头上插着的半把剑——和陆沧溟腰间那把,花纹分毫不差。
山风掀起她的衣摆。
云栖望着陆沧溟含笑的眼,终于明白:他们以为逃出了困仙阵,却不过是从一个陷阱,跳进了更大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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