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云栖摇头。
她望着废药圃里突然摇曳的桑枝,农典的热度透过衣襟烫着心口——那些沉睡的农耕秘术,终于要醒了。
谢护卫突然跪在地上,对着沈砚重重磕头:"堂主,属下只是听命行事......"
"带他去执法堂。"沈砚的声音冷得像冰,却在转向云栖时软了几分,"去药堂处理伤口。"
云栖却没动。
她望着废药圃里那株老桑树,指尖轻轻抚过农典封皮——刚才野藤钻邓长老经脉时,她分明听见桑树的年轮里,有个苍老的声音在说:"小友,该挖开树根了。"
夜风卷起她的裙角,废药圃深处传来细不可闻的"咔",像是某种封印碎裂的声响。
云栖摸了摸腰间的玉哨——这是沈砚送的,刻着"护"字。
她突然笑了,对沈砚说:"先别急着去药堂。"
"怎么?"
"我好像......"云栖望着老桑树新抽的嫩芽,眼里闪着光,"找到更重要的东西了。"云栖的指尖刚触到老桑树皮上的褶皱,身后突然传来谢护卫粗重的喘息。
她侧头瞥去,正见那护卫抹了把脸上的血,目光却仍锁着她腰间的农典——方才被沈砚压制时,他的刀虽断,杀意未减。
"沈堂主,您当真要为个杂役弟子与掌教作对?"谢护卫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抵上野菊丛。
云栖的睫毛轻颤,突然想起今早翻《草木志》时看到的记载:野菊的花粉混着晨露,能催发人的五感错乱。
她垂眸扫过脚边沾露的花瓣,指甲轻轻掐进掌心——这是农典在提醒她,灵植的妙用远不止驱邪治病。
"谢护卫练刀时总爱用苍术熏刀。"她低声呢喃,像是说给风听,又像在确认记忆。
沈砚的剑尖本正挑着谢护卫的肩甲,闻言忽然顿住。
云栖知道他听懂了——苍术性燥,久嗅会令嗅觉迟钝,但此时废药圃里晨露未散,野菊的甜腥混着湿土气,反会激得嗅觉异常敏锐。
她屈指弹落两朵野菊,花瓣打着旋儿飘向谢护卫脚边。
农典在怀中发烫,她能清晰感知到花瓣落地时,花囊里的花粉正随着露水渗进泥土。
谢护卫突然捂住鼻子,喉间发出闷哼:"什么味道......"他的瞳孔开始涣散,刀在手中晃得厉害——野菊的花粉与湿土中的腐叶发酵,正生成一股类似腐肉的腥气,直往他鼻腔里钻。
"机会。"云栖轻唤一声。
沈砚的玄色身影骤然暴起,执法剑划出半轮寒月,直取谢护卫持剑的手腕。
谢护卫本能挥刀格挡,却因视线模糊砍了个空,刀身"当啷"砸在青石上。
沈砚的剑顺势压下,精准点在他肘尖麻穴上,谢护卫的刀"啪"地坠地,整个人踉跄着跪了下去。
"带他去执法堂。"沈砚的声音冷得像冰锥,却在转头看向云栖时软了软,"你......"
"我去桑树那边。"云栖指了指废药圃深处,袖中农典的热度几乎要灼穿布料,"方才听见树里有声音,许是残卷藏在树根下。"
沈砚的眉峰微动,刚要开口,远处却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
两人同时转头,只见废药庐的断墙后,一个青衫女子正扶着半块残碑站起,发间的玉簪歪在耳后,正是范师姐。
她浑身沾着草屑,见云栖望来,慌忙后退两步,袖中滑出半卷泛黄的纸页——正是云栖找了半月的《御植要术》残卷。
"范师姐?"云栖放轻了声音,脚步缓得像怕惊飞了鸟,"我是云栖,在后山种灵米的杂役。
您......可是也在找残卷?"
范师姐的指尖在发抖,目光扫过沈砚腰间的执法堂令牌,又落在云栖沾着泥点的裙角上。
她张了张嘴,声音细得像蚊鸣:"我、我前日打扫药堂库房,见梁上有个木匣......里面就有这个。
可昨日邓长老带人搜我房间,说我偷了掌教的东西......"
云栖往前又走了半步,将农典往怀里拢了拢:"我也在找残卷,但不是为了献给陆掌教。"她想起今早沈砚在青灵稻田边说的话——"那些人要的是操控草木的术法,你要的是让草木活过来",便又补了句,"我想让这些废药圃里的灵植,重新长出灵气来。"
范师姐的眼睛突然亮了亮,像久旱的禾苗见了雨。
她咬了咬唇,终于将袖中残卷递过来:"我、我本就看不懂这些农术,只当是旧书......你拿去吧。
若能救这些灵植......"
云栖接过残卷时,指尖触到范师姐冰凉的手背。
她刚要开口,身后却传来"咔嚓"一声裂响——邓长老竟挣断了野藤!
他的衣襟被藤蔓扯得破破烂烂,脖颈上还挂着几截青黑色的藤须,双眼赤红如血:"小贱人!
敢动老夫的经脉......"
他抬手掐了个复杂的法诀,废药圃里的灵气突然翻涌成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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