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亩田的晨雾被灵压搅得支离破碎,云栖护着吕师妹退到田埂边,竹鞭在掌心沁出薄汗。
她余光扫过四周——左侧是苍梧堂的七八个内门弟子,右侧站着药堂王师兄,连平时鲜少参与争斗的器堂都来了两个持剑修士。
可最让她心跳加速的,是人群后方那几个灰衣身影——正是昨日被她和肖公子从蛊虫陷阱里救出来的杂役弟子。
"云杂役,你救的人都在这儿呢。"青梧指尖的冰蚕吐着银亮的信子,黑雾裹着腥气漫过田垄,"我特意请他们来观礼,看看杂役抱团能翻出什么浪。"她眼尾微挑,"不过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把灵田契交出来,我让他们死得痛快些。"
吕师妹攥紧云栖的衣袖:"师姐,他们...他们昨天还说要给咱们送灵肥..."
"所以才更不能让青梧得逞。"云栖压低声音,目光扫过那几个缩在人群里的杂役。
其中一个额角带疤的少年正偷偷朝她使眼色,是昨日被蛊虫咬伤后,她用金盏草汁帮他解毒的阿福。
"阿福。"云栖突然提高音量,"你腰间挂的可是我送的驱虫囊?"
阿福浑身一震,慌忙摸向腰间那个用青麻线缝的小布袋——正是云栖用驱蛊草和艾草为他缝制的。
他突然反应过来,梗着脖子吼道:"青梧师姐,我们杂役也是人!
云师姐救过我们的命,今天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你欺负她!"
"对!"另一个圆脸少女跟着喊,"云师姐教我种的灵稻结穗了,她才不是杂役!"
人群里响起零星的附和声。
青梧的冰蚕猛地窜高三寸,尾部的毒刺泛着幽蓝:"找死!"她指尖掐诀,黑雾里突然钻出数十只青面蛊虫,张着尖牙朝云栖一行人扑来。
"退到金盏草丛里!"云栖甩出竹鞭抽向最近的蛊虫,竹鞭上缠着的稻穗突然炸开,金黄的稻芒如箭雨般射向虫群。
那些被稻芒击中的蛊虫瞬间蜷成黑球,正是她用灵稻精华喂养竹鞭时特意淬炼的驱蛊手段。
"沈堂主!"王师兄突然变了脸色,朝着云栖身后拱手。
云栖一怔,转身便撞进一片冷冽的气息里。
沈砚的玄色外袍被风掀起一角,问耕剑斜斜插在脚边,剑鸣如龙吟般震散了半片黑雾。
他垂眸看向云栖,声音冷得像浸了霜:"谁准你们在灵田区动私斗?"
青梧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原以为沈砚会像往日一样,对杂役争斗睁只眼闭只眼,可此刻他站在云栖身后,连衣角都朝着她那边微倾,活像座护崽的冰山。
"沈堂主这是要护着杂役?"她故意轻笑,"前日我还听人说,执法堂的问耕剑只斩有罪之人。
难不成云杂役抢灵田、伤同门,倒成了有功?"
"抢灵田?"沈砚抬眼,目光如剑锋般扫过青梧腰间的玉牌,"灵田分配本就是各凭本事。
倒是药堂的弟子,"他转向王师兄,"昨日在灵田区私设蛊阵,伤了三个杂役,这账该怎么算?"
王师兄脸色煞白,后退半步撞在身后弟子身上。
云栖悄悄松了口气——她昨日在破坏蛊阵时,特意让阿福收集了蛊虫残壳,今早便托吕师妹送去了执法堂。
青梧的冰蚕突然发出尖锐的嘶鸣,黑雾里隐隐透出暗红纹路。
云栖瞳孔微缩——那是她在古籍里见过的魔教"蚀骨纹",专门用来操控蛊虫。
她正要开口,沈砚已先一步挡在她身前:"青梧,你身上的魔气,当执法堂是瞎的?"
"魔气?"青梧猛地后退,袖中冰蚕"唰"地缩回,"沈堂主莫要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等长老们验过便知。"沈砚指尖轻叩问耕剑,剑鸣陡然拔高,"不过现在——"他侧头看向云栖,眼底的冷意化了三分,"你不是要争灵田?
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了。"
云栖心头一暖。
她望着四周逐渐松动的包围圈——苍梧堂弟子被沈砚的气势压得不敢上前,器堂的两个修士正悄悄收起法诀。
机会来了。
"肖公子!"她朝左侧喊了一声。
肖公子立刻会意,挥着一对青铜拳套冲了出去:"老子早就看药堂不顺眼了,今日不把你们揍成猪头,老子就不姓肖!"
"阿福,带他们去东边的火灵花丛!"云栖又指向那几个杂役,"记住,踩断第三根花枝就跑!"
她自己则攥紧竹鞭冲进黑雾。
金盏草的香气在鼻尖萦绕——方才她注意到,青梧的蛊虫媒介全是金盏草,这意味着黑雾越浓的地方,金盏草越多。
她挥鞭抽向地面,埋在土里的灵藤突然破土而出,将最近的两个药堂弟子缠了个结实。
"云栖你敢!"青梧急得要掐诀,却见肖公子的拳套裹着烈焰砸来。
她慌忙躲闪,冰蚕趁机扑向云栖后颈——
"叮!"
问耕剑横在云栖颈前,冰蚕的毒刺擦着剑身滑落,在剑身上留下一道白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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