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诸将瞬间炸开,怒骂拔刀之声不绝于耳!
“狄狗放肆!”
“宰了他!”
秦山独目充血,仅存的右手已按在刀柄上;尉迟雄更是须发戟张,一步踏前!
“退下!” 张辰一声断喝,压住所有喧嚣。他缓缓起身,走下主位,一步步逼近兀骨突。玄色王袍下仿佛蕴藏着即将爆发的火山,那股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杀伐之气,让兀骨突脸上轻蔑的笑容瞬间僵住,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张辰在铁笼前站定,目光如冰锥刺向兀骨突:“告诉慕容燕,也告诉你那狼主兄长。”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铁锤砸在人心上,“汉家的疆土,从来不是靠嘴皮子和几只扁毛畜生就能觊觎的!一寸山河一寸血,我大夏将士的刀,认得清朋友,更斩得尽豺狼!”
话音未落,张辰猛地拔出腰间佩剑!寒光一闪!
“锵!”
缚住海东青双爪的坚韧皮索应声而断!
那白鹰先是一愣,随即猛地展开宽大雪白的羽翼,发出一声穿金裂石般的唳鸣!
“滚回你的草原去!” 张辰剑指辕门,声震屋瓦,“把这鹰也带走!告诉拓跋弘——想要,就亲自带他的铁骑来拿!我张辰,在神都等他!” 最后一句,杀意凛然,直冲霄汉!
兀骨突被那凌厉无匹的杀气所慑,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再不敢吐出半个字。在无数道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目光中,他慌忙招呼手下抬起铁笼,灰溜溜地退出王帐。那重获自由的海东青在帐顶盘旋一圈,锐利的金瞳深深看了张辰一眼,发出一声高亢的鸣叫,猛地振翅,化作一道白色闪电,冲破帐顶的透气天窗,直射向高远的苍穹!
帐内一片死寂。方才的怒火被一种更深沉、更凝重的气氛取代。放鹰归山,王上此举是彰显气度?还是……新的战书?
张辰收剑入鞘,转身,目光扫过帐中每一位心腹重臣:“都听见了?狄人,亡我之心不死!潼关已下,只是开始。神都,才是终点!” 他走回主位,手指重重敲在那卷摊开的“九鼎铭文”上,“德、功、安!铭文在此!大夏初立,内修德政,外建武功,安我万民!一刻都懈怠不得!诸君——”
“臣等谨遵王命!” 帐内所有文武,包括诸葛明在内,齐齐躬身,声震屋瓦。一股无形的、名为使命与压力的重担,沉甸甸地压在了每个人的肩头。
大典落幕,喧嚣渐息。张辰屏退左右,只留苏映雪在侧。他独自立于空旷的王帐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剑柄。帐顶天窗透下的光柱里,尘埃浮动。白日那白鹰冲霄而去的身影,和拓跋弘那双如饿狼般的眼睛,在他脑中反复交织。
“神都……” 他低语,仿佛咀嚼着这两个字的血腥与沉重。
帐帘无声掀起,影子最得力的副手“夜枭”悄然而入,脸色在昏暗光线下异常凝重。他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王上,影统领……最后截获的密语,破译出来了。” 他双手奉上一张窄小的、浸染着深褐色污迹的绢条。
张辰接过。绢条边缘焦黑卷曲,显然是火中抢出,上面只有寥寥数语,字迹潦草,却力透纸背,透着一股不祥的决绝:
> **“神都地宫藏骨,非梁非狄……鹰眼有异,其爪淬毒……小心…九鼎……”**
字迹在此戛然而止,最后“九鼎”二字几乎被大团深褐色的污渍完全覆盖。那是血,干涸发黑的血。
一股寒意瞬间从张辰的脊椎窜上头顶。地宫藏骨?非梁非狄?那是什么?慕容燕献上的鹰……爪淬毒?!白日那白鹰盘旋时冰冷的注视……还有影子的血书!
“九鼎……” 张辰的目光猛地射向悬挂在帐中主位上方、那幅刚刚由诸葛明献上的“九鼎铭文”帛书。九个古朴的篆字在昏暗光线下幽幽闪烁。这象征天命、承载着新朝希望与重托的九鼎之铭……影子用生命换来的警告,竟指向它?
帐内死寂,唯有烛火哔剥。帐外,龙兴城沉浸在新生王朝的第一夜,篝火点点,隐约传来士兵们压抑着兴奋的歌声与喧哗。而在这象征着权力核心的王帐之内,只有一片冰冷刺骨的死寂。
张辰捏着那张染血的绢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缓缓抬头,目光穿透帐顶,仿佛要撕裂这沉重的夜幕,看清那潜藏在“九鼎”光辉之下、自神都地宫深处弥漫而来的、令人窒息的巨大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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