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春寒料峭,宫墙之外,一声寒鸦惊起,血色夕阳斜映天际。
风中似夹着未曾干涸的血腥气。
林婉儿站在凤仪宫廊下,手中捧着一封刚收到的密信,字迹熟悉,落款却是南疆旧将——赫连昊。
“赫连昊?”沈策低声道,“此人三年前叛逃,按理早已被斩于边疆。”
林婉儿缓缓点头:“是,他的生死,如今却成了局中之局。”
信中言辞惊人——
“南疆并未真正覆灭,当年之败,不过是假投诚,实则退兵隐匿,暗修兵甲。”
“太后归政之后,与赫连残部有暗线来往,密使往返十余次。”
“此番潜入东宫的刺客,即为赫连所派,意在试探朝廷虚实。”
“若再三月无动静,南疆将乘燕北春汛,南北合围,大梁必乱。”
林婉儿眸中微闪,抬手将密信收入暗匣,神情前所未有地凝重。
“太后——尚未真正退场。”
沈策皱眉:“她还藏着后手?”
林婉儿冷笑一声:“太后失了权,但她不肯失局。”
“她以静制动,借左相、御史之手搅动朝局,再以旧部在野潜伏,只等我与朝臣斗得筋疲力尽,便乘机反扑。”
“可惜,她忘了一点。”
沈策问:“哪一点?”
林婉儿目光如刃:“她不是唯一能设局之人。”
当夜,凤仪宫中传出一道密令:
“以赫连之信为引,放出虚假风声——北境欲讨南疆,三日内将封锁边关。”
“明知有诈,却假意受惑,引蛇出洞。”
“只要她还有野心,就一定会动。”
沈策领命而去。
与此同时,林婉儿命密探彻查太后宫中出入人员,尤其是供奉多年的老嬷嬷、贴身净香之人。
她缓缓闭上眼,一字一顿道:“三日之后,我要她……无处遁形。”
皇宫深处,太后依旧幽居于静慈殿。
她日夜抚佛珠、诵经文,宛如与世隔绝,似一心礼佛修行。
但在那重重帘幕后,却藏着另一个宫廷。
锦帛暗线中,传令符藏于香炉底部。殿中香火不断,实为信号标记。
这一日,一道暗香传来,供奉嬷嬷走至太后身边,低声道:“凤仪宫已动,林婉儿放出风声,三日后封锁北境。”
太后抬头,目中微光乍现:“果然忍不住了。”
“传信赫连,叫他提前动手。”
“我要让她知道,什么叫老谋深算。”
三日后,宫中风声四起,边境将动,朝中风雨又现。
然而,就在南疆密使准备出京之际,出城之路突遭伏击!
赤焰营密卫埋伏三日,终于将其人马一举擒下!
林婉儿亲审,得赫连昊亲笔信一封,其上昭示——太后以静慈宫为中枢,仍掌密谋调令,意图策应南疆兵起。
这一次,再无退路。
太和殿上,南宫晟亲执此信,昭告百官:
“太后勾连南疆叛军,意图重掌朝局。此为逆命之举,朕——当废之!”
朝堂哗然。
左相强起而辩:“太后年迈,绝无此意,恐是有人栽赃嫁祸……”
林婉儿却冷冷一笑:“此信由赫连所写,落款指印未干,可请刑部堂官当殿验印。”
沈策将指模一按,赫连印迹赫然显现,众目睽睽之下,已无可辩。
南宫晟冷声道:“即日起,太后收封静慈殿,永不得出。”
“其余党羽,悉数收押,由廷尉依律查办。”
静慈殿前,昔日的宫人被拖出大殿,太后面容憔悴,却依旧端坐。
她看着林婉儿步入殿中,声音微哑:
“你赢了。”
林婉儿止步于她面前,凤袍曳地,语气平静如水:
“是你输了。”
“你本可以善终,却执念太深,偏要回到这局中。”
“但从你与赫连昊结盟之时,你便已不配为‘太后’。”
太后闭上眼,颓然靠在靠垫上,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林婉儿……你以为你坐得稳吗?”
林婉儿淡声道:“我不知道我能坐多久。但至少——你,已经坐不下去了。”
当夜,静慈殿彻底封锁。
南宫晟登殿,昭告天下,太后自即日起废除尊号,幽禁于后宫之东阁,终身不得干政。
而林婉儿,正式执掌六宫与中馈,协助处理朝政事务。
宫墙之外,风雪再起。
姜修远站在御街尽头,看着那座越发巍峨的宫城,忽而转身离去。
他的背影在雪中渐行渐远。
这一局,他终究没有出手。
但也明白,从今往后,她所站的地方,已再无人能撼动。
不论她是否孤独,不论他是否遗憾。
她,已是天下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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