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地宫之下,阴风彻骨。
从乾清宫密道而下,三名蒙面黑衣人悄然入内,手执太后密令,直赴天牢最深处——“暗狱”。
“太后有令,收押林婉儿,罪名:通敌谋逆。”为首之人冷声开口,手中圣旨却是伪造印玺。
狱卒面露迟疑,却在下一瞬眉心中箭,倒地而亡。
黑衣人无声无息地闯入暗狱,目标直指地牢东厢。
然而他们尚未来得及踏入牢门,一道低沉威严的嗓音自黑暗中响起——
“天牢由朕亲令封锁,何人敢擅入?”
话音未落,十余名夜行影卫齐齐现身,剑光如霜。
黑衣人猛然警觉:“是陷阱!”
却为时已晚,数支弩箭交错飞来,将三人尽数钉死于石壁之上。血溅满地,惊起牢中群鸦四起,哀鸣回荡。
南宫晟自阴影中现身,手执皇玺,眉目间透着杀伐冷意。
“此三人,皆非天牢守军,擅闯禁地,死有余辜。”他转头吩咐沈策,“将尸体悬于天牢正门,以儆效尤。”
沈策抱拳:“是。”
林婉儿缓步走近,望着那几具尸体,神色淡漠。
“这仅仅是太后设局的前奏,她试图借我引出东宫,趁机动摇朝局,却不知……我们已先她一步。”
南宫晟点头:“本王已派人将假情报传出,太后以为今夜你欲谋废东宫,实则我们已掌控天牢要道。接下来——该她坐立不安了。”
乾清宫,夜已深。
太后正与魏清平密议兵权调度,忽有急报传入——
“报——天牢地道,三名死士尽数毙命,尸体悬于牢门。南宫晟持皇玺,封锁天牢!”
太后一震,面色惨白:“皇玺?!那枚不是……已留于弘文阁密匣中?”
魏清平亦变色:“陛下竟将皇玺交予南宫晟?!”
太后猛地掀案而起,怒不可遏:“他竟敢越主擅权!”
“是你逼的。”殿外,一个清冽的女子嗓音响起。
林婉儿披风立于月下,面无惧色,缓步而入。沈策与南宫晟随行,赤焰营将士护卫四周。
太后眸色森寒,强压怒意:“你敢夜闯乾清宫?!”
“太后好胆,三番五次欲加害于我,今夜更调死士入天牢欲设冤狱。”林婉儿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与玉简,掷于她脚下,“这是夜惜颜遗信与密录石,所述内容,足可证太后与夜魅勾结、擅动兵权、陷害忠臣!”
“诬陷!”魏清平惊怒交加,“你一口一声污蔑太后,当诛九族!”
“那便将这封信和石简交由百官共审。”南宫晟冷笑,“看太后与夜魅是否真无瓜葛。”
太后心中翻腾,知此刻已陷绝境。再辩,只会露出更多破绽。
“你……你想如何?”她握紧佛珠,手指颤抖。
林婉儿目光如霜:“废后之权在皇上,我不动你,只请太后自请归政,闭宫三月。”
“否则,我将当朝奏本,揭开这宫中三十年血腥。”
太后怒极欲骂,却终是压下怒火,冷笑一声:“你赢了。”
她转身,慢慢坐下,仿佛一瞬之间苍老数岁。
“三十年了……你母亲斗不过我,你……却是我这辈子唯一没算准的人。”
林婉儿眸中一动:“那是她愿意为情舍命,而我,不信情。”
一炷香后,乾清宫圣旨传出:
“太后因病归政,闭宫三月,谢绝外臣朝拜。”
南宫晟执笔亲撰,林婉儿亲令下达,宫中一片震动。
翌日早朝,百官尽知——太后避政,林婉儿封后在即,东宫风雨将息。
而朝堂之外,夜惜颜信函传入御史台,由沈策亲呈,与密录石一同封存,成为未来弹劾大案之备证。
深夜,东宫书房。
林婉儿独坐案前,指尖拨弄着那枚赤焰令。
南宫晟推门而入,将一杯热茶放于她身边:“你做到了。”
林婉儿抬眸一笑,却带一丝疲惫:“但这只是开始,太后虽退,夜魅余孽尚在。我们……还不能松懈。”
“你不累么?”南宫晟轻声问。
她垂下眼睫,声音轻淡:“我若停下来,就会看到那些死在宫墙之下的人……我不能。”
南宫晟望着她,眸中满是怜惜与敬意。
“那便由我,为你负重前行。”
风雪夜。
赤焰营自东宫归营,众人列队于宫门之外,手执赤焰令,默然不语。
林婉儿走出门外,目光扫过每一人。
“今夜之战,是你们为我,为大燕,守住了正道。”
“但接下来,更大的考验才刚开始。”
她缓缓举起赤焰令,郑重道:“自今日起,赤焰营转为密卫,听我一人号令,誓为清君侧而战!”
“誓为清君侧而战!”
众将士齐声应和,声震九霄。
这一夜之后,林婉儿彻底确立了她在后宫与朝局中的话语权。
太后退,赤焰立。
东宫沉浮,风雨暂歇。
而她,仍行在血与火之间,披荆斩棘,不容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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