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萧瑟,大雪如絮,京中已至隆冬。
昭华宫中,炉火熊熊,却难驱胸中一片冰寒。
林婉儿倚窗而立,素衣未披裘裳,纤指缓缓摩挲着窗棱,眸光沉静如古井。
她被禁足已三日,宫门重锁,禁军轮值,不得通传外信,甚至连冬霜与阿蛮也不得近前。
她知道,这不是单纯的禁足,而是一种试探,一种威慑,亦是三法司查案前的过渡封锁。
南宫夜的手段,她再熟悉不过。
“砰——”门外忽传一声钝响,林婉儿眉头一挑,旋即轻声道:“进来。”
门扉缓缓打开,一道被雪沾湿的身影蹿入屋中,扑通跪地:“主子,属下回来了!”
正是阿蛮。
林婉儿目光一沉:“你怎进来的?”
阿蛮低声:“奴婢乔装为净院洒扫之人,趁夜雨更替时混入,宫外南门那一处地道尚未封死。”
“太子殿那边已设封锁,出入被监察极严,但属下在刑司中一名旧识处得了密信。”
她从怀中抽出一张薄如蝉翼的纸页,递给林婉儿。
林婉儿接过展开,上书仅一句话:
“周子彦所持之膳令副本,为禁制印仿制,火印有异。”
林婉儿眼中寒光一闪,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果然是仿制印。”
这正是她心中最深的疑点。御前专印皆为内务司亲掌,每年以火印重篆真伪,仿章再巧,也难复制其中温度与纹路。
只要能将印鉴核验于火印之下,一切真假便显分明。
“阿蛮。”
“属下在!”
“三日之内,想办法接近内务司正印官夏仁宗,我要他的印鉴拓本。”
阿蛮咬牙:“是!”
“还有。”林婉儿目光冷凝,“盯紧南宫夜,他这几日必定有所动作。”
与此同时,皇城另一处偏僻冷宫,南宫夜负手立于雪中长廊,黑袍猎猎,身后寒松如夜。
身侧之人低声禀道:“属下查到,夏仁宗似已有所觉,近日行迹诡异,已三次入太医院求诊,但太医院却无其病案。”
南宫夜微微蹙眉,神情未变,却将手中青玉杯一捏而碎。
“看来林婉儿已着手调查。”
“无妨。”他淡淡一笑,“她再聪明,也不过是在我布好的棋局中挣扎。”
“此局不是为了她,是为了太子。”
“只要太子承认一切由他谋划,婉妃便成共谋,便彻底失了宠信。到那时,她想翻身,便只能靠我。”
“到那时……”他语声顿顿,眼中寒意如霜。
“她将无处可逃。”
皇宫西偏殿,三法司会审厅内,蜡影摇曳,几道身影正低声交谈。
“南宫夜那边,递上了‘婉妃私调膳酒’的副本,不知是否真证?”
“膳令副本来源不明,已有几处疑点。”
“夏仁宗那边?”
“正在查。”
一名年长老官皱眉:“此案已涉储君、王爷与宠妃,稍有不慎,便将引发宫变。”
“需谨慎查明,方能公正无私。”
“传令下去,火印核验提前进行。三日后,于昭阳殿当庭核证!”
众人齐声应是。
三日时限,眨眼即过。
林婉儿坐在昭华宫主殿,手中细细磨墨,心却未曾片刻安宁。
忽然,一道细微响声自殿后传来,她目光一闪,旋即沉声道:“进来。”
墙后密门缓缓开启,冬霜走出,神色略显焦急:“主子,南宫王派人入宫探视夏仁宗,且……有人欲对他下手。”
林婉儿骤然起身:“是刺杀?”
“不是。”冬霜摇头,“是逼其换证。夏仁宗昨日之子突患重病,太医院皆回避不医,据说是遭人拿捏。”
林婉儿眸色沉沉。
她知道,南宫夜此举,不为灭口,而是逼迫夏仁宗替他隐瞒印章之真。
“阿蛮。”她唤道。
阿蛮从暗处闪身而出。
“带我的手信与解药,去太医院找一人——白君临。”
“告诉他,昔日救他母亲性命之人,今日要他还一个人情。”
阿蛮应声而去。
林婉儿抬眸,目光如雪中寒星:
“我倒要看看,南宫夜究竟能做得多绝。”
夜色深沉,雪落无声。
昭华宫灯火通明,林婉儿站在殿前长阶上,衣袂飞扬,雪落肩头。
她知,一场反击,即将开始。
明日朝堂,她要当众揭破那一纸虚伪的证据。
也许,会有惊天之险。
但她知道——她没有退路。
南宫夜想困她于局中,她便要——以局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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