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宁宫的火烧了整整一夜,虽未蔓延外殿,但藏于密阁中的密信、家谱、暗账,尽数焚毁。
火势扑灭之时,李忱下落不明。
有人言他已焚于火中,有人言他被人暗中带走。太后却讳莫如深,只对外宣称“走火,惊扰百官,皇室平安无恙”。
然朝堂已乱,谎言终难遮掩。
**
三日后,太后亲自上朝。
她着素白宫袍,满头白发披散,神情憔悴,站在金銮殿上,如同昨日那尊高坐权巅的太后已死去一半。
她沉声道:
“昭和旧案,后宫宗卷,皆由哀家所误。”
“本意保储,防宗室倾轧,却反使朝局动荡,百姓难安。”
“哀家愿自请退位,迁居灵溪别宫,不复干政。”
言罢,长跪不起。
皇帝神情木然,许久才道:“母后若执意,朕不敢拦。”
“灵溪宫由工部重修,春秋之礼、太后之礼,一概从优。”
百官伏地:
“太后仁德,愿太后福寿安康。”
林婉儿微微闭眼,胸口如释重负。
这场斗争,她虽未将太后置死地,却也斩断了那条操控皇权的脐带。
但她知道,这只是第一步。
**
皇帝自此大病一场,闭门不朝,朝政暂由林婉儿与中书令、六部尚书共议,太监总管陈无谦代为转奏。
林婉儿并未越权设位,亦未以皇后之尊行垂帘之实,却日日早朝不辍,凡政务、粮道、军防、赈灾,皆亲自过目。
百官暗惊。
“谁说那林氏只懂宫妆绣字,她这等手腕……只怕不输权王。”
中书令沈钧在密奏中写下:
“皇后素有仁德,近日果断而不失节,识人用人极有分寸。若非出身女子,堪为中兴之主。”
**
风彦之自火变之后,未再现身。
直到第五日夜,林婉儿才在昭和阁的旧书阁中再见他。
他身着一袭月白劲服,腰佩长剑,发髻高束,眼神清冷如旧,却隐隐多了些山雨欲来的肃杀。
“你要走了?”她问。
他点头:“西南未稳,太后旧部未清,我需回去。”
“但这场朝堂之变,你已赢一半。”
林婉儿看着他,眼中情绪复杂:“你做了我做不到的事。”
风彦之轻笑一声:“你做的,是我不敢做的事。”
“你敢留下名字,我只敢用刀。”
“你敢护一个病弱天子,我却宁愿天下乱了也要清君侧。”
两人相视一笑,却带着微微伤感。
林婉儿走近一步,低声道:“你还会回来么?”
风彦之沉默片刻:“若你撑得住,便不必等我。”
“若你撑不住,哪怕血雨腥风,我也会踏进这宫门,带你走。”
林婉儿目光泛起波澜:“你终究是……舍不得我。”
风彦之笑意浅浅,却不再说话,只在她掌中留下一方印信。
“这是西南十三营的兵印。”
“若有一日你撑不住,就拿它,调我。”
他转身离去,夜风猎猎,月光斜洒,书阁中空留一缕沉香。
**
第二日清晨,权王萧瑾瑜站在金水桥前,遥望皇城。
他接到密报——风彦之已出京,南下调兵。
他冷眼望着朝阳升起,眼底情绪难辨。
“他总是比我快一步。”
他转身,看向陈无谦:
“你说……若有一日,皇后与本王立于对峙之处,本王应如何抉择?”
陈无谦低眉垂手:“权王,您当自问——心向何处。”
萧瑾瑜沉默。
良久,才道:
“她若向天,我便随之登云。”
“她若向火……”
他眸色微沉:“我便……护她不焚。”
**
金銮殿上的风停了。
春日将盛,旧宫重修,灵溪别院初成。
可谁都知道,这平静的江山背后——
权势之网、情爱之网、血脉之网,才刚刚开始收紧。
?
喜欢冷宫有娇妃,权王日日来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冷宫有娇妃,权王日日来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