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丘下的流沙旋涡仍在身后翻涌,张骁死死攥住缆绳,陈青梧的指尖几乎要掐进他的手臂。陆子铭在下方用发丘印抵住岩壁,三人在急速下坠中硬生生卡进一道裂缝。陈青梧的登山扣“咔嚓”一声裂成两半,张骁反手将青铜剑插进石缝,火星溅在陈青梧苍白的脸上。
“卸岭一脉的龟息功就这点用处?”陆子铭喘着粗气,从防水包里摸出狼眼手电。光束扫过之处,盐晶覆盖的岩壁上嵌着密密麻麻的鱼骨,每一根都泛着幽蓝的冷光,像是被星子碾碎后洒在了深海。
陈青梧的指尖抚过鱼骨表面,碎屑簌簌落下:“这不是普通鱼骨……你们看关节处的凹槽。”她将古剑横在骨缝间,剑身竟微微震颤,“像是被刻意雕琢过的机关轴承。”
张骁突然拽住两人后撤半步。他手中的青铜六分仪发出蜂鸣,刻度盘上的猎户座星纹渗出暗红锈迹。岩壁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鱼骨接缝处渗出腥咸的海水,转眼漫过脚踝。“退后!”陆子铭甩出墨斗线缠住头顶凸起的钟乳石,陈青梧却反手将古剑刺入鱼骨关节的凹槽。
“喀嗒——”
十米外的岩壁轰然塌陷,露出黑洞洞的甬道。海水裹着沙粒倒灌而入,陈青梧的马尾辫被激流冲散,发丝间缠着几片荧光的鳞状物。张骁将六分仪按在洞口,锈迹竟顺着仪器纹路爬成一副星图:“是引路符……荷兰人用星象做机关锁。”
隧道比想象中更诡谲。发光的鱼骨从穹顶垂落,交错如巨兽獠牙,陆子铭的发丘印扫过时,那些荧光倏地暗下去,又在三秒后亮得更刺目。陈青梧忽然蹲下身,古剑挑开一截断裂的锁链:“十七世纪的荷兰精铁,但锁头刻的是汉代八宝纹——有人改造过这条隧道。”
水声忽然变得粘稠。张骁的青铜剑刃映出一团飘忽的阴影,他猛地转身劈砍,剑风扫落一片鱼骨。荧光碎屑在空中凝成模糊的人形,穿着荷兰水手的破烂制服,眼眶处是两个漆黑的旋涡。陆子铭甩出三枚铜钱钉住人影的咽喉、心口与丹田,鬼影却化作一滩腥臭的黏液。
“是执念化成的海瘴。”陈青梧用剑尖蘸取黏液,在岩壁上画出一道镇煞符,“三百年前的亡魂困在鱼骨阵里,见血就会实体化。”她话音刚落,隧道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六分仪的蜂鸣声陡然拔高。
张骁突然拽住两人扑向右侧。一柄生锈的弯刀擦着陆子铭的后颈划过,刀柄上缠着早已风化的海藻。三个荷兰水手的虚影从岩壁渗出,腐烂的指尖握着燧发枪,枪口对准陈青梧的眉心。
“搬山填海术——”张骁咬破指尖在剑身一抹,青铜剑绽出青芒。剑锋插入地缝的刹那,岩层如波浪般翻涌,将鬼影脚下的鱼骨震成齑粉。陈青梧趁机甩出摸金校尉的探阴爪,钢索缠住最近的水手脖颈,爪刃刺入虚影的刹那爆出刺目火花。
陆子铭却盯着隧道顶部:“不对劲……这些鬼火在把人往深处引。”他举起发丘印,印纽上的睚眦兽首在荧光中泛出金红。印文投射在岩壁上,竟显出几行扭曲的荷兰文——“献祭者将永堕深渊”。
海水突然沸腾。陈青梧的古剑脱手飞出,钉住一条从暗流中窜出的盲鳗。那生物的头部裂成菊花状的利齿,粘液滴在鱼骨上冒起白烟。“退到高台!”张骁抓起六分仪砸向岩壁某处,星图纹路与鱼骨关节精准嵌合。脚下的石板猛地抬升,将三人托到一处干燥的洞穴。
洞穴中央立着半截桅杆,焦黑的帆布上画着猎户座星图。陈青梧用剑尖挑起帆布一角,碎屑中滚出一枚镶红宝石的怀表。“是船长室的物件……”她拧动发条,表盘背面弹出薄如蝉翼的金箔,密密麻麻的拉丁文间夹杂着墨家机关图的标记。
陆子铭突然按住两人的肩膀。发丘印的投影在洞穴壁上拼出一行血字:**“星门在海沟之底”**。海水就在这时暴涨,鱼骨阵深处亮起无数幽蓝光点,如银河倾泻而下。张骁将六分仪按在金箔文字上,仪器射出的光束穿透水幕,照出隧道尽头一扇青铜门——门环是衔着星图的巨蛇,蛇眼嵌着与怀表同款的红宝石。
“要快!”陈青梧将古剑插入门缝,“这些盲鳗是守门的——”
话音未落,蛇眼突然转动,青铜门在轰鸣中开启。咸腥的海风扑面而来,门后是望不到底的深渊,岩壁上嵌满更大的发光鱼骨,每一根都缠绕着青铜锁链。而在深渊最深处,隐约可见荷兰商船“黑郁金香号”的残骸,船首像的女神手掌托着一枚六芒星铁箱。
陆子铭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磁场乱了,下面有东西在吸我们的阳气。”
张骁却笑起来,卸岭力士的铜钱串在他腕间叮当作响:“鬼船要人陪葬,我们就送场大戏——陈小姐,摸金校尉的‘金蝉脱壳’阵备好了吗?”
陈青梧将怀表抛给他,古剑在岩壁上刻下八卦方位:“三十步内,我要你搬来三吨海沙。”
当第一波盲鳗群如黑潮般涌来时,张骁的青铜剑插进了预先挖好的沙坑。搬山填海术催动的流沙形成漩涡,将盲鳗暂时困住。陆子铭的发丘印在青铜门框上压出凹痕,陈青梧怀表中的金箔突然浮空,拼成猎户座腰带三星的图案——
六芒星铁箱在深渊中发出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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