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约翰正用一个扳手用力拧着一个从角落里拖出来的、锈蚀严重的金属罐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听到陈观的感谢,他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没听见。过了好几秒,就在陈观以为对方根本不屑于回应时,那沙哑的声音才伴随着扳手的拧动声传来,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谢早了。药只能顶半天。深渊的烙印(Abyssal Brand)靠这点‘苦根草’(Bitterroot)和‘铁锈鼠’(Rustrat)的胆汁压不住。维泽尔那条‘毒蛇’(Serpent)的‘狗链子’(Hound's Leash)虽然被我撕掉大半,但根子还在你骨头缝里,随时会反扑。” 他用力一拧,金属罐子发出“咔哒”一声轻响,盖子终于被打开。一股更加浓烈的、带着霉味和铁腥气的怪异味道飘散出来。老约翰将罐子里的东西——一种黑乎乎的、如同沥青般的粘稠物质——小心地倒进一个金属碗里。
“狗链子……” 陈观下意识地用左手摸了摸空荡荡的右肩,指尖隔着粗糙的衣物布料,能感受到下方厚厚草药糊糊包裹着的巨大伤疤。维泽尔留下的东西……像锁链一样束缚着他,侵蚀着他……
“前辈……” 知更鼓起勇气,看向老约翰,“您……您认识维泽尔?您似乎很了解他留下的……手段?”
老约翰用一根细长的金属棍搅拌着碗里的黑色粘稠物,动作平稳。听到知更的问题,他搅拌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但那双浑浊的眼睛在昏黄光线下似乎变得更加幽深,如同蒙尘的星辰凝视着遥远的、充满硝烟和背叛的过去。
“认识?” 他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哼,像是自嘲,又像是冷笑,“在‘大崩塌’(Great Collapse)前,在那条毒蛇还披着人皮,在‘深蓝科技’(Cerulean Tech)的实验室里装模作样的时候,打过几次交道。” 他的语气里没有任何怀念,只有一种刻骨的冰冷和厌恶。“一个为了窥探深渊秘密,连自己灵魂都能切成片研究的疯子。他留下的东西,就像他本人一样,恶毒,顽固,像跗骨之蛆。”
深蓝科技?大崩塌?这些陌生的词汇让陈观和知更都感到一阵茫然,但老约翰话语中对维泽尔本质的描绘,却让他们脊背发寒。
“那……那陈观身上的……烙印,能清除吗?” 知更急切地问,这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老约翰停止了搅拌,将那碗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粘稠物端了起来,走到陈观床边。他没有直接回答知更的问题,而是将碗递到她面前。
“拿着。等他肩膀上的药糊干了,把这东西薄薄地涂一层在上面。能暂时屏蔽掉一部分他伤口散发的‘深渊回响’(Abyssal Echo),让外面的‘东西’没那么容易闻着味儿找来。” 他顿了顿,浑浊的目光锐利地扫过陈观苍白的脸和知更紧张的神情,才缓缓补充道:“至于清除烙印?哼。维泽尔亲手种下的东西,连接着深渊的污秽源头,那是刻进灵魂的毒。除非找到源头,或者……有更强大的力量强行将其剥离、净化。” 他的目光在知更胸前那枚散发着极其微弱乳白光晕的挂坠上停留了一瞬,“你的‘源种碎片’(Seed Shard),太弱小了。护住你自己不被这里的污秽彻底侵蚀已是勉强,救不了他。”
知更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地握紧了胸口的挂坠。那微弱的光晕,是她最后的依靠,却如此无力。
“那……那怎么办?” 她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
“怎么办?” 老约翰重复了一遍,语气带着一丝近乎残酷的漠然,“先活下去。活到找到办法的那一天。或者,活到变成一具对深渊更有用的躯壳,让维泽尔亲自来回收。” 他说完,不再理会两人,转身走向工作台,拿起一个布满精密刻度的金属仪表,开始调试着什么,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活下来……变成更有用的躯壳……
陈观咀嚼着这冰冷的话语,巨大的无力感和深入骨髓的寒意再次包裹了他。他就像一件被丢进废料堆的破损工具,暂时被一个古怪的老工匠捡了回来,修修补补,却不知道下一次崩坏会在何时,也不知道最终的命运是修复还是彻底报废。艾米……艾米在维泽尔手里,又会经历什么?那个疯子会把她怎么样?
恐惧和思念如同藤蔓,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比伤口的疼痛更加窒息。
“艾米……” 他无意识地喃喃出声,声音破碎而绝望。
“陈观……” 知更看着他眼中深不见底的痛苦,心如刀绞。她放下那碗黑色的粘稠物,用相对干净的手背轻轻擦了擦他额角的冷汗,声音轻柔却坚定,“别放弃。老约翰说得对,活下去才有希望。艾米她……她那么特别,维泽尔抓走她,一定是因为她有‘价值’。在她价值被榨干之前,她暂时是安全的!我们要利用这段时间,让自己变得更强,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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