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凌琛又一次从梦中惊醒。
窗外的雨下得淅淅沥沥,和他梦里那场让江逾朝浑身湿透的雨夜一模一样。
他猛地坐起身,下意识地摸向身边的位置,触手一片冰凉。
又是这样。
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
自从江逾朝“离开”后——他不愿意用“消失”这个词,仿佛这样就能假装对方只是出了趟远门——他的睡眠就再也没安稳过。
床头的台灯还亮着,光晕里浮着细小的尘埃。
凌琛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窗边。
楼下的小院里,他亲手种下的白色小雏菊在雨夜里轻轻摇曳,花瓣上沾着水珠,像极了江逾朝每次帮他擦脸时,毛巾上的湿润。
他还记得第一次送小雏菊给江逾朝时,那个总是低着头的人抬起眼,眼里有惊讶也有不易察觉的欢喜。
后来他才知道,白色小雏菊的花语是“深藏在心底的爱”,就像江逾朝对他的感情,也像他后知后觉才明白的心意。
“逾朝……”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胸腔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又酸又胀。
客厅的桌上,还放着那个江逾朝留下的旧笔记本。
里面记着他所有的喜好,从不吃香菜到胃痛时要喝加半勺蜂蜜的温姜茶。
凌琛每天都会翻开看一遍,仿佛这样就能离那个人更近一点。
笔记本的最后一页,是江逾朝的字迹,写着“凌琛,祝你永远夺冠。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永远夺冠。
凌琛苦笑了一下。
他现在还有冠军,却没了那个在终点线后,会递上温水和毛巾的人。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了一下,是沈驰发来的信息:“琛哥,明天慈善赛的流程发给你了,早点睡。”
他和沈驰的关系比以前好了很多,大概是因为沈驰成了唯一一个知道他所有狼狈的人。
比如他在雨夜里跪在江逾朝朋友家楼下,比如他推掉巨额代言时的决绝,再比如现在,他对着一盆小雏菊发呆到凌晨。
第二天的慈善赛,凌琛到赛场时,沈驰正蹲在他的赛车旁,对着车门上的小雏菊图案叹气。
“我说琛哥,”沈驰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你这雏菊画得越来越熟练了,都能去参加少儿绘画比赛了。”
凌琛没理他的调侃,弯腰检查轮胎,手指却不自觉地抚过车门上那排白色的小雏菊。
这是他亲手画的,每次比赛前都会补色,仿佛这样就能带着某人的温度一起冲向终点。
“对了,”沈驰像是想起什么,“林薇姐说,今天苏曼妮也会来。”
凌琛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哦。”
苏曼妮?
他几乎快忘了这个人。
自从江逾朝离开后,所有的绯闻和商业合作都变得索然无味。
他甚至记不清上次和苏曼妮说话是什么时候,只记得对方看他的眼神从最初的势在必得,变成了现在的复杂和惋惜。
比赛开始前,凌琛坐在驾驶座上,像往常一样在副驾放上一束新鲜的小雏菊。
这是他坚持了很久的习惯,即使副驾再也不会坐上那个人,即使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
“凌神,准备好了吗?”对讲机里传来主持人的声音。
凌琛深吸一口气,发动引擎。
轰鸣声响起的瞬间,他仿佛又看到那个穿着后勤服的清瘦身影,站在维修区的角落里,眼神里带着他当时看不懂的担忧和温柔。
“准备好了。”他对着麦克风说,声音比平时低沉。
赛道上的风依旧呼啸,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震耳欲聋。
凌琛的状态好得出奇,每一个弯道都处理得近乎完美。
观众席上的欢呼此起彼伏,但他却觉得格外安静。
直到冲过终点线,拿到冠军,站在领奖台上,他举起奖杯的手都有些颤抖。
台下的闪光灯亮成一片,他却在人群中寻找那个永远不会出现的身影。
庆功宴上,苏曼妮果然来了。
她端着香槟走到他面前,妆容精致,笑容得体:“凌琛,恭喜你。”
“谢谢。”凌琛接过酒杯,却没喝。
“你好像……瘦了很多。”苏曼妮看着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还在找他吗?”
凌琛没回答,只是看着杯中晃动的液体,里面映出他自己疲惫的脸。
“其实,”苏曼妮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有……”
“没有如果。”凌琛打断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而且,这不关你的事。”
苏曼妮的脸色白了白,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宴会进行到一半,凌琛实在待不下去,提前离开了。
他没有回家,而是开车去了江逾朝以前住过的那个小院。
房子已经换了新的租客,窗台上摆着几盆绿植,再也没有那个会在傍晚时分,坐在窗边看书的身影。
他靠在车门上,点燃了一支烟。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千面追妻:逾朝的火葬场通关实录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千面追妻:逾朝的火葬场通关实录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