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成换上简单的休闲装,刻意收敛了所有锋芒,抱起已经换好衣服、因为能和爸爸一起去幼儿园而重新雀跃起来的朵朵:“走,爸爸送朵朵去上学。”
“耶!粑粑陪朵朵!”朵朵开心地搂住苏成的脖子,小脸蹭着他的脸颊,苏成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手背上那枚草莓创可贴随着他的动作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看着儿子抱着孙女出门的背影,那温和的、与昨夜判若两人的样子,让站在次卧门口偷偷张望的苏建国,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茫然。
启明星幼儿园门口,阳光正好,孩子们的笑声和家长们的寒暄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生机活力,苏成抱着朵朵,高大的身影在人群中依然显眼,但他刻意放低了姿态,耐心地回答着朵朵叽叽喳喳的问题,像个再普通不过的父亲。
班主任张老师热情地迎上来:“朵朵爸爸,您来了!朵朵今天气色真好!”她看向苏成的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但更多的是职业化的热情。
苏成微微颔首:“张老师好。”他抱着朵朵走进幼儿园,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四周,几个穿着便服、气质干练的“家长”(影子外围安保)不着痕迹地点点头,表示一切正常。
亲子绘本分享会在明亮的教室里举行,朵朵兴奋地拉着爸爸坐在小垫子上,拿出自己最喜欢的《猜猜我有多爱你》绘本,奶声奶气地要给爸爸讲,苏成盘腿坐在小小的垫子上,高大的身躯显得有些局促,但他神情专注,认真地听着女儿不太连贯却充满热情的讲述,时不时配合着发出惊讶或赞叹的声音。
“小栗色兔子说:‘我爱你,一直到月亮那里。’”朵朵指着绘本,小脸认真。
“哇,这么远啊。”苏成配合地做出夸张的表情。
“嗯!”朵朵用力点头,然后扑进爸爸怀里,小胳膊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学着书里的样子,在苏成耳边小声说:“粑粑,朵朵爱你…从这里一直到月亮上…再…再绕回来那么多!”
奶声奶气的告白,带着孩子特有的认真和依恋,像一股暖流瞬间注入苏成的心田,冲淡了昨夜的血腥和冰冷,他抱着女儿软软的身体,感受着她毫无保留的爱,眼底深处那层坚冰悄然融化,露出纯粹的温柔,他低下头,在女儿散发着奶香味的发顶轻轻印下一个吻:“爸爸也爱朵朵,从这里到月亮上,再绕回来一万遍那么多。”
温馨的童言稚语在教室里回荡,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父女俩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这一刻,他不是掌控亿万资本的幕后大佬,不是令敌人胆寒的复仇者,他只是苏朵朵的爸爸,享受着这平凡而珍贵的亲子时光,手背上那枚草莓创可贴,在阳光下似乎也散发着微甜的光芒。
然而,温馨的表象之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苏成手腕上那块看似普通的腕表,传来极其细微的震动,他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坐姿,指尖在表盘边缘轻轻敲击了一下——安全确认,接收信息。
一行加密文字无声地投射在他智能眼镜的镜片上(只有他能看到):
“‘清道夫’缅北渗透小组传回初步情报:目标坐标点(勐拉镇郊)确认存在武装营地,外围警戒森严,疑有重型武器及专业通讯设施,营地内人员活动频繁,发现数名与‘昌荣’旧部及‘彪哥’团伙有高度关联的通缉犯,营地核心区域防守严密,疑似‘蝮蛇’及‘夫人’藏匿点,渗透小组请求下一步指令:深度侦察或等待强攻时机?”
苏成的眼神在温暖与冰冷间瞬间切换,他一边微笑着回应女儿关于大兔子和小兔子的问题,一边指尖在身侧的地毯上,极其轻微地划动,通过预设的肌电信号编码回复:
“保持深度潜伏,绘制精确布防图及火力点,重点锁定核心建筑及疑似指挥中枢。‘夫人’影像资料优先级最高,等待我的最终行动指令,安全第一。”
指令发出,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女儿兴奋的小脸上,仿佛刚才那瞬间的杀伐决断从未发生,但心底的寒冰再次凝结,缅北的毒蛇巢穴已现形,那个神秘的“夫人”如同悬顶之剑,这场守护之战,远未结束,幼儿园的暖阳,暂时驱散了枫林苑的阴霾,却照不透千里之外缅北丛林的浓重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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