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刚终于察觉不对,刚要掐诀,头顶的岩壁"轰"地塌下块磨盘大的石头。
他慌忙腾挪躲避,再抬头时,我们已钻进了裂隙后的密道。
"往西边跑!"我拽着明璃往左手边拐,同时摸出怀里半块碎玉——这是用赵刚手下的引魂幡灰烬混着我的血捏的假线索,扔在岔路口的石缝里。
明霜立刻心领神会,指尖拂过冰面,在假线索旁冻了朵六瓣冰花——赵刚那老东西最信"冰脉寻踪"的土法子,这冰花够他绕半个锁龙谷。
密道里的风突然变了方向,带着松针的清苦味。
幼崽挤开我蹭了蹭裤脚,金纹在皮毛下流动如活物——它在给我们指路。
我摸了摸它脑袋,混沌钥匙在识海深处发烫,像在指引某个方向。
穿出密道时,天已经擦黑。
明璃扶着树喘气,残魂被吸走的苍白褪了些,正掰着碎银铃往发间别:"哥,那龙骨上的符文...和藏书阁的《太素隐文》纹路能接上。"明霜蹲在溪边洗去冰盾上的血渍,玉笛在膝头轻敲:"我用冰镜照过,岩壁裂隙里的符文走向,和《古符残卷》里记载的'引龙阵眼'完全吻合。"
我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千机珏,至尊骨的灼烧感虽退,却留下阵阵地麻。
混沌钥匙突然震了震,我顺着感应抬头——百米外的山崖下,有块青黑色岩石泛着幽光,岩缝里卡着块巴掌大的玉简,表面缠着已经氧化的金丝。
"是它。"我喉咙发紧。
明璃踮脚看了眼,突然"呀"了声:"这金丝纹路...和我残魂里的锁魂井刻痕好像!"明霜的玉笛尖突然抵住玉简边缘,冰气渗进去又快速缩回:"被下了三重禁制,第一重是'血契封',第二重...像某种古医家的'针禁'。"
我掏出千机珏,用针尖刺破指尖,血珠滴在玉简上。
金丝突然活了,顺着血珠纹路爬成个小鼎的形状——是《玄体素针解》里记载的"太素医鼎",传说能解天下万禁。
可当我要注入灵力时,玉简突然震得我虎口发麻,鼎纹里渗出墨色雾气,裹着股腐木味。
"不能硬来。"明霜按住我手腕,"这禁制里混着尸毒,强行破解会伤经脉。"明璃凑过来嗅了嗅,皱着眉退开:"像...像我在明家祖祠闻到的,那口被封了三百年的老井的味道。"
我盯着玉简上的墨雾,突然想起明家祖祠的记载——三百年前,明家有位大医女曾在极西之地的"枯禅寺"学过解禁之术,那寺庙专收天下难解的医书古卷,墙上刻满了能破百禁的"医禅文"。
山风卷着松涛声灌进耳朵。
幼崽突然跳上我肩头,用脑袋拱了拱我后颈——它在催我做决定。
明璃拨弄着发间的碎银铃笑:"哥在想枯禅寺?"明霜替我把千机珏收进怀里,玉笛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查过《古符残卷》,太素隐文的解法,确实有一脉传自枯禅寺的医僧。"
我望着山崖下泛光的玉简,喉咙里泛起股热意——这是至尊骨在兴奋。
锁龙谷的局还没结束,赵刚那老东西迟早会发现假线索,可有些秘密,总得去最危险的地方才能揭开。
"收拾东西。"我摸了摸怀里的玉简,"天亮就出发。"
山风掠过耳际,远处传来夜枭的叫声——像极了赵刚那声"小杂种"的尾音。
我望着东方渐起的星子,突然想起明家祖祠那口老井的碑刻:"医可通玄,禅可破禁,寻枯禅者,得见真章。"
而枯禅寺的方向...
月亮正挂在它的山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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