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给你们个惊喜。"辛予卿将缀着薄荷叶的特调推到辛予安面前,杯口的冰块碰撞出清泠声响,他抬手弹了弹辛予安发红的耳尖,惹得少女跳起来抗议。江叙白笑得直拍桌,震得桌上的烛台跟着摇晃,明舒用手背抵住笑疼的眼角,烛火的光晕在他眼底碎成闪烁的银河。整个酒馆仿佛被注入了蜂蜜,连空气都变得甜腻而温暖。
银纱般的月光沿着黛瓦白墙缓缓攀爬,在飞檐的铜铃上镀了层冷辉。苏夏柒家老宅的木梯在众人脚下发出吱呀轻响,摇晃的扶手仿佛在哼唱古老的歌谣。推开星空房的瞬间,整片银河轰然坠落——玻璃穹顶将夜幕完整收纳,无数星辰在头顶流转,北斗七星的勺柄正巧悬在吊灯正上方。
林悦踮着脚将捕梦网挂上灯链,羽毛与珠串随着她的动作轻颤,像是要将月光都筛成温柔的絮语。许扬变魔术般从背包夹层掏出零食袋,薯片的脆响混着辣条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辛予安和江叙白正为桌游卡牌规则争得面红耳赤,前者挥舞着说明书差点掀翻零食盘,后者涨红着脸非要证明"这张卡的隐藏效果就是这样",连明舒举着相机靠近都浑然不觉。
快门按下的刹那,闪光灯亮起的光晕里,苏夏柒瞥见角落的温馨一幕:温榆阳坐在沙发上,动作轻柔得如同触碰易碎的琉璃,正将灰色针织外套披在熟睡的辛予卿肩头。金丝眼镜滑到鼻梁下方,露出青年人卸下防备的倦意,而温榆阳指尖拂过对方垂落的碎发时,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夜色渐深,许扬蹲在地毯上仔细抚平床单褶皱,将林悦带来的鲸鱼玩偶摆正。林悦抱着毛绒玩具蜷缩成小小的月牙,发梢还沾着白天在酒馆时的茉莉花香。楼下传来机车发动的嗡鸣,辛予安和江叙白的笑闹声混着清脆的铃铛,顺着夜风飘进纱窗。茉莉花瓣轻轻叩击玻璃,将众人的笑声、争论声与私语声,都揉成了缀满星光的甜梦。
晨光刺破云层时,苏夏柒被林悦的惊呼声惊醒。少女正趴在玻璃穹顶下,手指颤抖着指着远处——江大校园方向腾起滚滚黑烟,红色警报灯在雾霭中明明灭灭。辛予安的机车钥匙已经攥在掌心,金属边缘几乎陷进皮肉:"是我们昨天经过的实验室!"
六人赶到校门口时,警戒线已经拉得严严实实。苏夏柒望着紧闭的铁门,背包里的钥匙突然发烫,烫得她险些松手。温榆阳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围墙:"监控显示凌晨三点有异常热源,起火点正是你们说的那个藏着旧档案的地下室。"
翻墙而入的瞬间,许扬抓住林悦的手腕把她护在身后。焦糊味混着化学试剂的刺鼻气息扑面而来,实验楼外墙爬满诡异的紫黑色纹路,像是某种未知物质在砖石间疯狂生长。辛予卿蹲下身,指尖沾起地面凝结的蓝色液体:"这不是普通燃料,成分和昨晚纸条上的荧光涂料很像。"
当众人靠近档案室残骸时,苏夏柒的钥匙突然发出蜂鸣。碎石堆里露出半截青铜信箱,表面藤蔓雕刻与钥匙花纹严丝合缝。江叙白扒开瓦砾的手突然顿住——信箱缝隙里渗着暗红液体,在焦黑地面蜿蜒成狰狞的笑脸。江叙白的相机突然自动连拍,显示屏上掠过的画面里,有个穿白大褂的模糊身影正站在浓烟深处,手中晃动的玻璃瓶,和辛予安腰间的酒壶形状如出一辙。
相机快门声戛然而止,江叙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颤抖着将相机翻转过来,屏幕上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一片扭曲的浓烟中,那个身影手中的玻璃瓶口,隐约可见液体正在沸腾,腾起的雾气竟勾勒出众人的轮廓。
“这不可能……”辛予安的声音发颤,目光死死盯着画面,却默默地将腰间的酒壶握在手中,金属表面倒映着众人紧绷的神情。突然,一阵刺耳的警报声从教学楼深处传来,紧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响,整栋楼都随之震颤。
“分头找!”明舒当机立断,“辛予安和江叙白去查看电源室,许扬和林悦守在出口,我和苏夏柒检查档案室,辛予卿……”他看向辛予卿,“你和温榆阳留意周围异常。”
苏夏柒蹲下身,将钥匙插入信箱。锁芯转动的瞬间,一阵阴风吹过,信箱内的信件哗啦啦散开。泛黄的档案纸上印满褪色的实验记录,其中一张照片让她呼吸停滞——照片里戴着口罩的科研人员,眉眼竟与温榆阳有几分相似。
“小心!”许扬突然将苏夏柒扑倒在地。一道蓝光擦着他们头顶飞过,在墙上灼烧出焦黑的痕迹。抬头望去,二楼的阴影中,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缓缓举起手中的装置,镜片反射的冷光与温榆阳如出一辙。
温榆阳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看来,我藏得还不够深。”众人回头,只见他金丝眼镜下的眼神冰冷,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而辛予安已经握住了腰间的酒壶,酒壶口溢出的液体在地上滋滋作响。
与此同时,许扬的惊叫声从远处传来。明舒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手中紧紧攥着一张纸条:“林悦……林悦被人带走了!对方留下这个,说要想救人,就带着所有档案去钟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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