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庐外的钟声还在回荡,苏璃的瞳孔却在瞬间恢复清明,踉跄着抓住林昊的手臂:“刚才……我好像看见自己在杀人,可身体不受控制……”她望着掌心渗出的黑血,忽然注意到林昊掌心的混沌印记正在吸收那些血迹,金纹如活物般游动。
“是幽冥界的‘夺舍魔种’。”老鼎的声音在识海响起,“这东西会寄生在亲近之人身上,借他们的手取你性命——小心!她后颈的魔莲在发光!”
林昊本能地后仰,苏璃的指尖已变成黑色利爪,擦着他咽喉划过,在墙上留下五道深可见骨的爪痕。少女眼中泛起红雾,嘴角扯出僵硬的笑容,声音却变成了男人的低哑:“混沌道种的宿主,你的血,该喂给我们的魔主了。”
“苏师姐!”林昊闪退到剑庐角落,火把剑上的翅膀纹路突然展开,化作金色光翼。他想起剑冢中融合的剑修本源,试着将丹修的“清神术”与剑修的“斩魔剑意”结合,剑尖凝聚出一朵青莲状的光刃。
“雕虫小技!”魔种控制的苏璃腾空而起,背后浮现出幽冥界的血色魔纹,“当年你娘就是被我们种下魔种,才会嫁给那个凡人——”
话未说完,光刃已劈开她胸前的魔雾。林昊感觉心口剧痛,脑海中闪过母亲陈氏在深夜哭泣的画面,她的后颈竟也有过相同的黑色莲花,直到五年前才消失不见。
“老鼎!我娘她……”
“别分心!”老鼎的符文几乎要炸开,“魔种在剥离她的灵智,用阵修的‘两仪锁魂阵’困住她,再用符修的‘净灵符’灼烧魔种!”
林昊咬破舌尖,在空气中画出阴阳鱼阵纹,同时将三张净灵符拍向苏璃眉心。异变突生——符纸接触到魔种的瞬间,竟吸收了部分魔气,反过来在他掌心烙下黑纹。
“哈哈哈哈!”苏璃的笑声混着男女二重音,“混沌道种果然贪心,连魔气都想吞噬?那便让你尝尝,九道本源被污染的滋味——”
剑庐的木柱突然爆裂,无数魔气化作黑蛇扑向林昊。他运转体修的“金刚诀”,徒手抓住一条黑蛇,却发现蛇身竟缠绕着剑修的剑意——正是他在剑冢第三层吸收的本源!
“平行世界的我……”他瞬间明白,黑化版通过时空裂隙,将黑暗本源注入了剑冢,如今这些被污染的剑意,正在反噬他的九道本源。
危急时刻,老鼎突然化作青铜巨鼎虚影,悬浮在林昊头顶:“调用混沌道种的本源之力,把被污染的剑意逼回剑冢!记住,九道归一的核心是‘包容’,不是对抗!”
林昊闭目凝神,识海中的九道流光首次全部亮起,在混沌青莲的调和下,形成一个旋转的太极图。被污染的剑意如泥沙入海,竟在太极图中被炼化成纯粹的灵气,顺着火把剑的光翼,反涌入剑冢方向。
“不可能!”魔种发出尖锐的啸声,“你竟能净化幽冥魔气?”
苏璃猛然倒地,后颈的黑莲彻底消散,露出下面浅粉色的胎记。林昊接住她,发现少女的体温低得惊人,脉息微弱如缕。他立刻掏出从剑冢带回的上品清神草,嚼碎敷在她眉心,丹修的灵气顺着草药渗入她经脉。
“林昊!”剑庐外传来周长老的怒吼,十余道剑光划破夜空,七位长老踏剑而立,手中握着封魔玉简,“你竟敢在宗内动用混沌之力,可知触犯了《九道禁典》?”
林昊站起身,火把剑的光翼缓缓收拢,掌心的黑纹还在隐隐作痛。他看见苍梧子掌门站在长老群中,目光复杂地望着他,腰间挂着半块断裂的仙帝手记——正是五年前魔修屠村时,他从母亲枕头下发现的碎片。
“诸位长老,”他抱拳行礼,声音沉稳,“苏师姐被幽冥界魔种寄生,方才是在下不得已而为之。若不信,可查她后颈的魔莲印记。”
灰袍长老上前检查,脸色大变:“确实是幽冥界的‘夺舍魔种’,已被彻底清除……此子竟能净化魔气,难怪魔修对他穷追不舍。”
苍梧子轻叹一声,挥退其他长老:“随老夫来剑碑殿,有些事,该让你知道了。”
剑碑殿内,历代剑宗掌门的碑刻泛着青光。苍梧子指向最后一块空白石碑:“二十年前,你母亲陈氏曾是本宗内门弟子,主修丹修,天赋之高,百年难遇。”
林昊浑身血液仿佛凝固。他想起母亲熬药时精准的手法,想起她总能一眼认出灵草,却从未说过自己曾是修士。
“后来她爱上了一个凡人——你的父亲,林渊。”苍梧子的声音低沉,“那是个普通的书生,却身怀‘时间道痕’,能短暂停滞时空。当年幽冥界围攻剑宗,你父母为保护混沌道种,自愿散功,隐居青山村。”
老鼎的符文突然剧烈震动,在殿内投射出当年的画面:陈氏抱着襁褓中的林昊,跪在老黄牛面前,老黄牛的身体逐渐透明,化作一道金光融入襁褓;林渊握着断剑,挡住三名魔修,背后的时空道痕却在崩溃,鲜血染红了他的青冥剑宗服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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