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兴唐蜷缩在地堡潮湿的墙角,指甲深深抠进混凝土缝隙。头顶的防爆灯随着每一次爆炸明灭闪烁,将他扭曲的影子投在墙上。
第十七次剧烈震动袭来时,他条件反射地咬住手背,血腥味在口腔里漫开——这样至少能压住牙齿打颤的声音。
交火声像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自动步枪的点射、霰弹枪的轰鸣、还有某种他从未听过的武器发出的诡异嗡鸣,全都混着泥土簌簌落下的声响灌进耳膜。他摸到腰间的手枪,却发现掌心全是冷汗,滑得连保险都打不开。
突然,通讯器里传来最后一声惨叫,接着是漫长的电流杂音。孙兴唐盯着腕表,秒针走过最后一格时,整个地堡陷入死寂。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裤裆已经湿透,尿液正顺着皮鞋滴落在防爆门上,发出微弱的"嗒嗒"声。
他的心跳快得像要冲出嗓子眼儿,耳边则是头顶上传来的爆炸声,那声音如同雷鸣一般,轰隆隆地滚过,每一声都震得地堡微微颤动。天花板的灰尘簌簌落下,像一场诡异的灰色雪,落在他的头发和肩膀上。
孙兴唐的手指死死抠进水泥地面的裂缝里,指甲缝里塞满了灰尘和碎屑。他想起七天前化妆打入明家,被识破当作人肉盾牌时,戴着金丝眼镜的明国泰笑眯眯地对他说,
"小伙子,别怕,我们明家从不亏待客人。"现在想来,那笑容简直比刀枪还瘆人。
就在孙兴唐觉得自己快要被这无尽的恐惧吞噬的时候,突然,头顶上传来一声前所未有的巨响。整块混凝土天花板像被巨人撕开的饼干般碎裂,钢筋扭曲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一个黑影伴随着水泥碎块轰然坠落,孙兴唐下意识抬手护住头部,却听见"砰"的闷响,有什么重物狠狠砸在他面前不到半米处。
"操!"孙兴唐的脏话卡在喉咙里,他瞪大眼睛,看到一具穿着明家制服的尸体正以诡异的姿势趴在地上。
那人的后脑勺凹进去一大块,鲜血像打翻的番茄酱般在地面蔓延。更恐怖的是,尸体的右手还在神经反射地抽搐,食指一下下敲击着地面,发出"嗒、嗒"的轻响。
孙兴唐的胃部一阵痉挛,酸水涌上喉头。他刚要呕吐,突然听见防毒面具特有的沉闷呼吸声从破洞上方传来。
三个全副武装的暗刃特战队员如同神兵天降,绳索"嗖"地收紧,他们以战术队形稳稳落地。为首的冷艳锯枪口已经顶在孙兴唐眉心,低沉威严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不许动!人民军特战队员!"
这一刻孙兴唐哭得像个孩子。他这辈子从没觉得特战队人员这么可爱过,就连去年给他开超速罚单的冷漠女交警,此刻在他心里都闪耀着天使光环。
与此同时,在山庄主楼的翡翠厅里,明安国正优雅地给镀金沙漠之鹰更换弹匣。水晶吊灯在他头顶摇晃,将支离破碎的光斑投在他考究的定制西装上。
他哼着《今夜无人入睡》的旋律,修长的手指像钢琴家般在枪身上跳跃。在他身后,80英寸的液晶屏正播放着普契尼的《图兰朵》,音量开得震耳欲聋——这是为了掩盖走廊里的枪声和惨叫。
明安国猛地抬头,瞳孔在昏暗的地堡里剧烈收缩。老管家佝偻的身影跌进门框,那只为他家服务了三十年的右手,此刻正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鲜血顺着维多利亚风格的袖口滴落,在木制地板上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我们的雇佣兵全折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干涩得不像活人。
老管家灰白的鬓角沾着脑浆和碎骨——明显是某个保镖的。老人张了张嘴,却突然咳出半颗带血的牙齿,踉跄着跪倒在地。
远处传来防爆门被焊枪切割的刺耳声响,明安国突然发疯似的扯下墙上的莫奈赝品,露出后面的保险箱。
密码盘在他颤抖的指尖打滑三次,直到第四次才听见"咔"的轻响。当他抓住那把镀金手枪时,才发现管家早已断气,浑浊的眼睛仍死死盯着他西装上绣的家徽——那上面现在溅满了老仆人的血。
明安国头也不回,只是轻轻"啧"了一声。他拿起遥控器把歌剧音量又调高两格,卡拉夫王子正在唱"Vincerò!(我将胜利)"。这个讽刺的巧合让他嘴角微微上扬。
"队长!东侧清空!"对讲机里突然传来李拥军断断续续的汇报,背景音是激烈的交火声,"发现大量...咳咳...是粉!重复,是毒品,是他妈的高级粉!操——"通讯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忙音。
明安国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混在歌剧的高潮段落里显得格外癫狂。他转身从酒柜取出一瓶45年的木桐,直接用枪托敲碎瓶颈,暗红色的酒液像血液般顺着他的手腕流下。
就在这时,主楼突然剧烈震动,爆炸的冲击波震碎了所有窗户。明安国踉跄了一下,红酒洒在他价值二十万的定制西装上。他低头看着那片污渍,表情就像看到小孩弄脏了美术馆的名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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