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北的雨来得又急又猛,豆大的雨点砸在废弃橡胶厂的铁皮屋顶上,像一千面战鼓同时擂响。
冷艳锯蹲在漏水的屋檐下,手指轻轻摩挲着战术匕首的刃口,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迷彩服上,晕开一片深绿色。
"头儿,你再这么擦刀,刃口都要被你磨秃了。"冯大嘴叼着半根没点燃的香烟,从防水袋里掏出一包牛肉干,"尝尝?正宗佤邦风味,保证吃完能喷火。"
冷艳锯瞥了眼那包可疑的肉干,上面印着看不懂的缅文和一只笑容诡异的山鸡。"上次你给的'缅甸特产',让张老实拉了两天肚子。"
"那能怪我吗?"冯大嘴瞪圆眼睛,"谁知道他对罂粟壳过敏!张老实人呢?"
"在调试设备。"冷艳锯望向厂房角落,张老实正蹲在一堆电子设备前,宽厚的背影像堵可靠的墙。这个憨厚的汉子是队里的爆破专家,能把C4炸药捏成生日蛋糕造型。
雨水顺着生锈的排水管哗啦啦流下,在水泥地上冲出蜿蜒的小溪。
李拥军踩着水花走进来,浑身湿透得像只落水狗,手里却紧紧抱着个防水文件袋。"宗成能侦探的资料搞到了,"他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四大家族的涉黑材料都在这里。"
宗成能立刻扑过去:"有没有我的老相好魏荣?"
"有,"李拥军面无表情地抽出一张照片,"因为你始乱终弃,她殉情的讣告。"
冷艳锯接过文件袋,在潮湿的空气里闻到一丝血腥味。他看了眼宗成能浑身新添的十多道伤口,没多问。
魏荣这朵黑玫瑰,有性虐的狂躁症。宗成能这个卧底身上总有说不清的伤,就像他眼睛里总有化不开的阴霾。
"张帅呢?"冷艳锯数了数人头。
"在试飞无人机。"张老实头也不抬地回答,"说新到的消音器有点脾气。"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远处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人用厚枕头捂住了鞭炮。片刻后,一个瘦高的身影晃进厂房,手里的狙击枪还在冒热气。"搞定,"张帅吹了吹枪管,"现在这宝贝放屁都不会被人听见。"
冯大嘴立刻凑过去:"让我摸摸!"
"摸你自己的去。"张帅把枪往身后一藏,"上次你摸完,我无人机的飞行轨道偏了半个密位。"
冷艳锯敲了敲生锈的铁桌:"开会。宗成能,去门口放哨。"
宗成能不情不愿地往外走,嘴里嘟囔着:"又是我?上次放哨错过整个作战会议,结果你们让我去勾引魏家大小姐..."
"那是意外!"张老实红着脸解释,"我们没想到她真能看上你..."
雨声中,六人围坐在昏黄的应急灯下。冷艳锯铺开地图,李拥军取出四沓资料分给大家。纸张在潮湿的空气里微微卷曲,像是迫不及待要揭露上面的秘密。
"先说魏家,"冷艳锯指向地图上的红圈,"亨利集团明面上做酒店旅游,实际控制着东南亚最大的人口贩卖网络。"
冯大嘴吹了个口哨:"他们家那个魏荣,长得跟电影明星似的,心比蛇蝎还毒。上次差点把我腰子骗去卖了。"
"她已经假'死'了,目前情况不明。"李拥军冷笑,"现在当家的是她弟弟魏刚,外号'笑面虎',喜欢在赌场VIP室谈生意。"
张老实憨厚地皱眉:"那我们直接端了赌场?"
"太明显,"张帅调整着瞄准镜,"我建议从他爱打篮球入手,组织一场篮球友谊赛,不费吹灰之力地诱捕到龙国。"
冷艳锯点头记下,转向下一份资料:"白氏矿业,表面挖翡翠,实际是缅北最大毒品加工厂。"
"这个我熟!"冯大嘴又挤回来,"他们家的海洛因包装上还印着'白氏精品'的logo,跟卖茶叶似的。"
李拥军补充道:"白老爷子七十多了,每天还要亲自尝新货。他大儿子管运输,小女儿管钱,两人斗得跟乌眼鸡似的。"
"我们可以给他们添把火。"冷艳锯在笔记本上画了个分裂符号,"张老实,准备些'特别礼物'。"
张老实憨笑着点头,从背包里掏出几个像口香糖的东西:"新做的塑性炸药,薄荷味的。"
雨势渐小,铁皮屋顶的鼓点变成了轻柔的敲击。冷艳锯翻到第三份文件:"金孔雀集团,刘家,专营电信诈骗,罪大恶极。"
"就是那个'杀猪盘'!"冯大嘴拍大腿,"我三姨上周差点被骗,对方装成吴彦祖跟她网恋三个月..."
张帅幽幽道:"你三姨六十五了吧?"
"爱情不分年龄!"冯大嘴义正言辞,"后来我三姨发现'吴彦祖'在缅甸,直接报警了——你们猜怎么着?接警的辅警就是骗子同伙!"
众人哄笑中,李拥军指出地图上的蓝点:"他们最新据点在水沟谷,园区围墙通了高压电,门口有重机枪。"
"硬闯不行,"张帅眯起眼睛,"但我发现他们每天有送菜车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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