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件是段360度视频:虚拟的哈拉和林夜市里,一个AI生成的欧洲传教士正用畏兀儿文在木板上书写,旁边的汉地书生递过一张纸,上面用阿拉伯数字标注着天文数据。视频左下角的弹幕炸开了锅:“这不是《蒙古秘史》里记载的‘各教学者共议历法’吗?”“谷歌实验室修复的那段残缺文字说的就是这个!”
陈教授猛地站起来,帐篷帆布擦过头顶的探照灯,在沙地上投下晃动的影子。他想起谷歌AI修复的那段记载:铁木真在征服花剌子模后,曾下令“工匠免死,技艺传习”。当时学界以为这只是特例,直到AI从《元典章》的海量文书中提取出规律——不同宗教的工匠被编入同一“匠籍”,穆斯林建筑师与汉地木匠合作修建的清真寺,拱顶上至今留着榫卯结构的痕迹。
玛利亚站在巴塞罗那的圣家堂前,手机里正播放着陈教授发来的考古新发现:地下建筑的中心柱洞里,出土了半枚断裂的印章,一面是八思巴文“辅国安民”,另一面是阿拉伯文“真主至大”。这让她想起在马德里王宫见过的13世纪银盘,盘底同时刻着蒙古的云纹和基督教的十字架。
“女士,要试试这个吗?”街边小贩递来一副VR眼镜。戴上后,她瞬间置身于1290年的泉州港:波斯商人的船队停靠在码头,印度教的商栈隔壁就是天主教教堂,而市舶司的官员正在用蒙古文、汉文、波斯文三种文字登记货物。小贩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这是根据泉州出土的碑刻复原的,那些碑刻里有阿拉伯文的《古兰经》节录,也有汉字的‘福如东海’。”
此时的内蒙古草原上,陈教授正蹲在探方边清理一块骨片。骨头上刻着两种文字:正面是回鹘式蒙古文的军令,背面是叙利亚文的祷词。小李递过光谱分析仪,屏幕上显示出骨片曾被火灼烧的痕迹——这是蒙古军队常用的“炙骨占卜”,而占卜者可能是位景教基督徒。
夕阳把考古队的影子拉得很长,陈教授忽然想起三十年前在乌兰巴托见到的那枚印章。那时他以为那只是多元帝国的一个孤证,而现在,AI从数万件文物中提取出的治理逻辑正在眼前逐渐清晰:不同信仰的官员持有相同形制的虎符,驿站系统同时传递着藏传佛教的经文和基督教的信函,就像此刻他手中的骨片,两种文明的印记在火焰中融合成新的符号。
(五)
“成吉思汗号”货列抵达义乌时,玛利亚正在查看货物清单。最后一个集装箱里装满了太阳能游牧包,每个包上都印着二维码,扫码就能看到AI还原的《蒙古秘史》场景:铁木真在斡难河畔召集部众,而背景里,穆斯林商人用算盘计算着皮毛的价格,汉地工匠正在打造复合弓。
陈教授的视频请求突然弹出,他身后是刚出土的中央立柱残段,上面刻着三种文字的铭文:回鹘式蒙古文的“长生天庇佑”,汉文的“四海咸宁”,阿拉伯文的“万物非主”。“我们在柱洞底部发现了这个。”镜头下移,泥土中躺着一枚磨损的银币,一面是大汗的头像,另一面刻着基督教的十字架。
“您觉得这算是普世性的证据吗?”玛利亚问。陈教授没有回答,只是把镜头转向远处:草原上,几个牧民正在用GPS规划迁徙路线,马鞍上却挂着传统的占卜骨。他想起女儿说的VR片场趣事——为了还原汗庭的宗教仪式,剧组找了景教、佛教、伊斯兰教的顾问,结果发现他们对“宽容”的理解惊人地相似:不是容忍差异,而是把差异编织进同一张治理网络。
夜幕降临,陈教授独自站在考古现场。探照灯照亮的圆形夯土基址,像一个被时光掩埋的句号。但他知道,这个符号从未终结——当AI复原铁木真的面容,当VR重现哈拉和林的市井,当基因测序揭示血脉的迁徙,蒙古帝国未竟的普世理想,正在数字时代的代码里,以另一种形式继续生长。就像此刻他脚下的土地,既有古代夯土的坚硬,也有现代仪器的电子蜂鸣,两种时空在探照灯下交织成新的纹路,等待被解读为未来的史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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