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札木合的骑兵终于追到谷口。铁木真站在高处,看见对方的先锋官正是别勒古台——札木合的弟弟,曾在黑林盟誓时向他微笑敬酒。
“铁木真!”别勒古台仰头大喊,“你躲在洞里像只老鼠,还算什么草原英雄?”
谷中寂静无声。别勒古台正要再骂,忽见谷口扬起一片沙尘,几十个羊皮袋滚了出来,摔在他马前炸开——里面装的不是武器,而是满满的马奶酒。
“我安答说了,”者勒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请各位喝杯酒,慢慢攻城。”
别勒古台伸手沾了沾酒液,忽然脸色大变:“有毒!”话音未落,他的战马已发出悲鸣,口吐白沫倒地。
铁木真转身离开,不想再看下去。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札木合不会轻易放过他,而他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那个能扭转战局的时机。
被困在谷中的第七日,粮食已经见底。孛儿帖将最后一块肉干分成十二份,递给受伤的士兵。一个年轻的怯薛军突然哭起来:“我不想死在这里,我还有个刚满月的儿子……”
铁木真拍拍他的肩膀,却不知该说什么。他的喉咙早已被风沙磨得沙哑,连唾沫都是苦的。忽然,他听见谷外传来喧闹声,夹杂着牛羊的叫声。
“快看!”木华黎指着谷口,那里有群牧民正驱赶着羊群经过,札木合的士兵正在抢夺粮食。铁木真认出其中几个牧民,是三天前刚叛逃的乞颜部人。
“大汗,让我们去抢回来吧!”士兵们眼中燃起希望。
铁木真盯着那些羊,忽然有了主意。他转身对着勒蔑说:“去,把我们剩下的羊皮都收集起来,再找些铃铛。”
当夜,谷口响起“咩咩”的羊叫声。札木合的士兵们打着哈欠围过去,却看见几百只“羊”冲了出来,每只羊身上都绑着铃铛,跑得越快,铃声越响。
“中计了!”先锋官话音未落,“羊群”突然散开,露出里面的乞颜部勇士,每人手中都拿着火把。他们将火把扔进札木合的粮草堆,顿时火光冲天。
铁木真趁机率军杀出,马刀在火光中划出弧线。他看见别勒古台正在指挥救火,却故意避开对方,直奔札木合的主营而去——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和安答对决的时候。
札木合的大帐里,烛火被穿堂风刮得明灭不定。铁木真冲进去时,正看见对方背对着帐门,手里把玩着个银酒壶——那是他们第三次结义时,他送给札木合的礼物。
“义兄果然好手段。”札木合转身,脸上涂着的蓝色油彩已被汗水冲花,“用羊群做掩护,火烧粮草,现在联军已经乱了。”
铁木真握紧马刀,却没有上前。他看见札木合腰间的银腰带,上面的狼鹿图腾已被烧出个洞,像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为什么要赶尽杀绝?”他听见自己问,“我们曾经是安答。”
札木合忽然大笑,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安答?你以为草原上真有永远的安答?从你收下克烈部的黑色战甲那天起,我们就注定要走到这一步!”他举起酒壶,“知道这壶里是什么吗?是毒酒,本来想等你死后,我再喝下去——现在看来,用不上了。”
帐外传来喊杀声,越来越近。铁木真望着这个曾经的兄弟,忽然发现他的眼角已经有了皱纹,比自己还深。他想起不儿罕山上的星空,那时他们躺在草地上,说要一起征服整个草原。
“你走吧。”他放下马刀,“今天我不杀你,但下次见面,我不会再留情。”
札木合愣住了,手中的酒壶“当啷”落地。他望着铁木真,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你变了,铁木真。你不再是那个为了一匹马敢和熊搏斗的少年,你现在像个真正的大汗……”
话音未落,帐外传来者勒蔑的喊声:“大汗,敌人退了!”
铁木真转身离去,马蹄踩碎了地上的酒壶。身后,札木合的声音渐渐被风声吞没:“铁木真,你记住,今天你放我一条生路,明天我会还你一片草原……”
打扫战场时,木华黎在札木合的粮草堆里发现了那批质子。他们被关在一辆密不透风的车里,几乎窒息而死。那个弘吉剌部的少年看见铁木真,突然扑进他怀里:“我就知道,您会来救我们!”
铁木真抚摸着孩子的头,看见他脖子上挂着个简陋的狼头项链——用草绳和石子编成的。他忽然想起孛儿帖说的话:“人心不是金子,不会被抢走,只会自己靠过来。”
胜利的欢呼声中,者勒蔑忽然指着远处:“大汗,您看!”
铁木真抬头望去,只见败退的联军中有不少人调转马头,朝他们奔来。这些人有的穿着札答兰部的服饰,有的打着克烈部的旗号,脸上带着疲惫却坚定的神色。
“我们听说您不杀降卒,”一个中年牧民翻身下马,“我们愿意追随您,铁木真大汗。”
铁木真下马扶起他,发现对方腰间系着的,正是被他埋在沙堆里的狼头旗。旗帜上的沙土已被泪水洗去,露出崭新的狼首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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