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昆仑立刻上前一步,脸上堆起商人特有的圆滑笑容,拱手道:“将军息怒!我等乃是西域行商,途经此地,欲入关歇息补给。这位是我商队的护卫首领萨比尔,性情耿直,方才见流民惨状,一时激愤失态,冲撞了军威,绝非有意冲击关防!还请将军海涵!”他姿态放得很低,同时不着痕迹地将萨比尔挡在身后,又指了指秦烽,“这位秦兄弟,是我们在路上遇到的义士,身手不凡,方才也是情急之下出手阻拦,以免冲突扩大,绝无冒犯之意。”
康昆仑的言辞滴水不漏,既解释了缘由,又抬出了“义士”的身份,给了军官台阶下。他一边说,一边从袖中悄悄滑出一锭沉甸甸的金锭,借着拱手作揖的动作,极其隐蔽地递向那军官的马侧。
军官的目光在金锭上扫过,又看了看被士兵围在中间、依旧面无表情但气势沉凝的秦烽,脸上的冰霜似乎松动了一丝。他掂量着眼前这个商队:有油水可捞,也有不好惹的角色。尤其是那个姓秦的,给他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
“哼!”军官冷哼一声,一把抓过金锭揣入怀中,算是默认了康昆仑的解释,“既是行商,就该懂规矩!关前喧哗持械,按律当斩!念在尔等初犯,又有义士阻拦未酿成大祸,本将暂且饶过!速速退到一旁,等待查验入关!再有妄动,定斩不饶!”
他挥了挥手,包围秦烽的士兵缓缓退开,但仍虎视眈眈。萨比尔被两名护卫死死拉住,胸膛剧烈起伏,看着那些倒在血泊中的流民尸体和哭泣的孩童,虎目含泪,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却终究没有再冲动。
康昆仑松了口气,连忙招呼商队众人退到关前空地的边缘,远离流民群和那道森严的防线,默默等待。气氛依旧压抑,但至少暂时避免了冲突。
秦烽也退回到康昆仑身边,沉默地站着,目光却如同鹰隼般锐利地扫过关墙上的守军和那名军官。刚才那短暂的交锋,他不仅化解了危机,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细节——就在他出手格挡士兵长矛、身形移动的瞬间,他眼角的余光瞥见,那名军官身后,一个一直沉默地按刀侍立、身材格外魁梧雄壮的亲兵统领,其按在刀柄上的右手手背上,赫然有一道刺青的痕迹!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那刺青的轮廓…像是一截扭曲的蛇尾!
火焰毒蛇?!
秦烽的心猛地一沉。影牙的标记,竟然出现在了金城关守将的亲兵统领身上?!
就在这时,紧闭的巨大关门,在令人牙酸的沉重绞盘转动声中,缓缓开启了一道缝隙。一队盔甲鲜明、手持长戟的士兵鱼贯而出,在门前列队。一名身穿明光铠、腰挎横刀、留着络腮胡、眼神阴沉锐利的中年将领,在几名亲兵的簇拥下,策马缓缓踱出关门。他目光如同鹰隼,带着审视和威严,缓缓扫过关前混乱的景象,最终,那冰冷锐利的视线,如同两道实质的冰锥,越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秦烽的脸上!
沉重的关门开启声如同闷雷,碾过凝滞的空气。明光铠反射着血色夕阳最后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那策马而出的中年将领,身形魁梧,络腮胡如同钢针,眼神阴沉锐利,带着久居上位者的威压和边关宿将特有的杀伐之气。他正是金城关守将,李林甫的门生——郑怀恩。
郑怀恩的目光如同盘旋的猎鹰,冰冷地扫过关前泥泞的空地:挤在一起瑟瑟发抖、眼神麻木绝望的流民;雪地上尚未清理干净的暗红色血泊和几具被草草拖到一旁的尸体;退到边缘、惊魂未定的商队众人。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仿佛眼前的人间惨剧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尘埃。
最终,他那如同鹰隼般锐利的视线,越过了所有喧嚣,精准地、牢牢地锁定了商队边缘那个穿着残破皮袄、沉默挺立的身影——秦烽!
那目光带着审视,带着探究,更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如同看待猎物般的冰冷压迫感!仿佛秦烽身上有什么东西,瞬间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秦烽迎着这冰冷锐利的目光,身体依旧站得笔直,如同风雪中不倒的劲松。他的眼神平静无波,没有丝毫退缩,只有深不见底的幽潭。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连呼啸的寒风似乎都为之凝滞了一瞬。
郑怀恩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下撇了一下,形成一个冷酷的弧度。他缓缓抬起带着铁手套的右手,没有指向流民,没有指向商队,而是直接指向了秦烽!声音不高,却带着金铁摩擦般的冰冷质感,清晰地穿透寒风,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你——!”**
喜欢特种驸马:大唐迷雾之迷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特种驸马:大唐迷雾之迷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