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三年(公元198年)夏,徐州,彭城。
冀州大捷的喜讯,如同插上了翅膀的鸿雁,迅速传遍了林凡所掌控的冀、关、徐三州之地,乃至整个中原大地。林凡之名,再次威震天下!“仙师将军”、“仁义无双”、“科技强军”、“战无不胜”等等赞誉之词,在坊间巷陌广为流传,几乎将其神化。无数饱受战乱之苦的百姓,都将他视为拯救苍生于水火的救世主,纷纷翘首以盼,期望他能早日荡平群凶,还天下一个真正的太平盛世。
然而,身处权力漩涡中心的林凡,心中却无半分骄傲自满,反而更多了一份如履薄冰的谨慎与时不我待的紧迫。他深知,眼前的胜利,不过是万里长征中微不足道的一小步。真正的挑战,那些隐藏在平静表面之下的汹涌暗流,以及那些虎视眈眈的强大敌人,正如同潜伏在暗夜中的毒蛇,随时可能给予他致命一击。
彭城太守府的书房之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林凡那张略显疲惫却依旧英武不凡的脸庞。他面前的案几之上,堆满了来自长安的加急密信,每一封,都让他的眉头蹙得更紧几分。
这些密信,皆出自留守长安、辅佐献帝的首席谋士田丰之手。信中所述,皆是长安城内那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朝堂局势。
原来,自林凡率主力东征徐州,北上平定冀州之后,长安城内那些原本慑于林凡兵威而暂时蛰伏的旧臣勋贵、以及对林凡推行新政心怀不满的关中大族,便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他们利用林凡远在千里之外,难以直接掌控长安中枢的空隙,开始在暗中勾结,散布谣言,制造事端,企图动摇林凡在关中的统治根基。
有的老臣,倚老卖老,在朝堂之上公然非议林凡在冀州、徐州推行的新政,指责其“均田令”是“与民争利,破坏祖制”,其“格物院”是“奇技淫巧,惑乱人心”,甚至将一些天灾人祸,都归咎于林凡“德行有亏,有违天和”。
有的勋贵,则利用其在朝中的影响力,暗中掣肘田丰推行各项改革措施,阻挠官员选拔,侵吞官府钱粮,甚至还试图联络盘踞在西凉的韩遂、马腾等势力,企图引狼入室,里应外合,颠覆林凡在关中的统治。
更让林凡感到忧心的是,就连那位被他从李、郭魔爪中解救出来,并一直对他信任有加的少年天子刘协,在这些居心叵测之人的长期蛊惑与挑拨之下,其心性似乎也开始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他虽然依旧在名义上支持林凡的各项举措,但言谈举止之间,却不时流露出对林凡手中权柄过大、功高震主的隐隐担忧,以及对那些“忠心为国”的老臣们的“同情与理解”。
“主公,长安局势,不容乐观。”田丰在信中忧心忡忡地写道,“朝中宵小之辈,狼狈为奸,蛊惑圣听,已成气候。若不早日采取雷霆手段,加以清除,恐养虎为患,后患无穷。丰虽竭尽所能,周旋其间,然终究势单力薄,鞭长莫及。恳请主公,能早日返回长安,坐镇中枢,以定乾坤!”
林凡看完田丰的密信,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他猛地一拳砸在案几之上,坚硬的梨花木桌面,竟被他砸出一道深深的拳印!
“好一群不知死活的老匹夫!本将为国为民,浴血奋战,九死一生,尔等却在后方兴风作浪,搬弄是非,企图颠覆本将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大好局面!真当本将手中的刀,不利乎?!”林凡眼中杀机爆射,一股冰冷而磅礴的煞气,自体内勃然而发,让整个书房的温度,都仿佛骤然下降了几分!
他知道,长安的这帮跳梁小丑,若不加以严惩,必将成为他未来统一天下的一大隐患!甚至可能在他与曹操等强敌决战的关键时刻,在背后捅他一刀!
然而,他此刻却又分身乏术。徐州初定,民心未稳,新政推行亦是阻力重重,若他此时离开徐州,返回长安,徐州的局势很可能会再次反复。更何况,北方的公孙瓒虽已覆灭,但其残部与勾结的异族势力,尚需时间彻底肃清。东方的曹操,更是如同蛰伏的猛虎,随时可能卷土重来。
“夫君,可是长安之事,又有变故?”一个温柔婉转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自身后传来。甄宓端着一碗散发着清香的安神汤,款款走到林凡身边,将汤碗轻轻放在他的案前。她冰雪聪明,早已从林凡那凝重的神色和紧锁的眉头之中,猜到了几分。
林凡看着甄宓那双充满担忧与理解的清澈眼眸,心中的那股暴戾之气,渐渐平复了许多。他拉着甄宓的纤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将长安的困局,简略地向她述说了一遍。
甄宓静静地听着,秀眉微蹙,沉吟片刻之后,轻声道:“夫君,妾身以为,长安之局,虽则凶险,却也并非无解。那些跳梁小丑,之所以敢如此猖獗,无非是仗着夫君远在徐州,鞭长莫及,以及……陛下年幼心软,容易为谗言所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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