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的雪,下了整整一夜。当第二日晨曦微露,天地间一片玉砌银雕的壮阔景象之时,这座千年雄关已然彻底易主。绣着“林”字的帅旗,在凛冽的寒风中猎猎作响,取代了昨日西凉军那张牙舞爪的狼头大旗,向着整个关中大地,宣告着新主人的到来。
关隘之内,阳安军的士兵们正在紧张而有序地清理着战场,救治伤员,收拢俘虏。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硝烟味,以及大雪也无法完全掩盖的尸体腐臭,无声地诉说着昨日那场激战的惨烈。然而,每一个士兵的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与自豪。他们追随他们的主公,再次创造了一个以少胜多、攻无不克的军事奇迹!
林凡一夜未眠。他站在潼关的关楼之上,身披厚重的狐裘大氅,目光深邃地遥望着西方那片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土地。那里,便是长安,大汉王朝曾经的心脏,如今却在李傕、郭汜等国贼的蹂躏下,苟延残喘,垂死挣扎。
他的心中,并无多少攻克潼关的骄傲与自得。这座雄关,在他那超越时代的“神威霹雳炮”面前,本就不足为惧。他此刻所思虑的,是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最快的速度,拿下长安,解救献帝,并彻底肃清关中这片糜烂的土地。
“百科手机”中关于这段历史的记载,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李傕、郭汜二人,虽然暂时因外部压力而有所收敛,但其内部矛盾重重,猜忌日深,早已是貌合神离。尤其是郭汜,此人勇则勇矣,却有勇无谋,性情暴躁,极易为外物所动。若能善加利用,或可令其与李傕反目成仇,自相残杀,届时,自己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主公,斥候来报,曹操已率其本部兵马,抵达潼关以东十里处,扎下营寨,并派人前来,询问主公下一步的行动计划,言辞间,颇有催促之意。”田丰身着文士儒袍,外罩一件御寒的鹤氅,缓步走到林凡身后,轻声禀报道。他一夜未眠,双眼布满血丝,但精神却异常矍铄,显然也被这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所鼓舞。
林凡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曹孟德,倒是比兔子跑得还快。他这是担心我们独吞了攻取长安的功劳,怕自己捞不到好处了。”
他转过身,望着田丰,目光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元皓先生,依你之见,这长安城,当如何取之?”
田丰沉吟片刻,道:“主公,李傕、郭汜虽是国贼,然其麾下西凉兵马,尚有数万之众,且长安城高池深,若强攻,我军亦难免伤亡。更何况,献帝在彼辈手中,若逼之过甚,恐其狗急跳墙,伤及陛下龙体,则我等‘勤王’之举,便失了大义。依丰之见,当以攻心为上,辅以雷霆手段。”
“哦?攻心为上?”林凡眉毛一挑,示意田丰继续说下去。
田丰抚须道:“主公可修书一封,痛陈李、郭二人祸国殃民之罪,言明我军乃奉天子诏令,前来讨伐,若其肯迷途知返,献城归降,或可保其身家性命,既往不咎。若其执迷不悟,负隅顽抗,则城破之日,必将其碎尸万段,株连九族!此为威逼。”
“同时,主公可暗中派遣能言善辩之士,潜入长安,分别游说李傕与郭汜。李傕生性多疑,郭汜有勇无谋,二人本就心存芥蒂。可对郭汜许以重利,言若其能反戈一击,擒杀李傕,献出天子,则主公愿保举其为关中之主,裂土封疆。而对李傕,则可暗示郭汜已有降意,若其不早做打算,恐为郭汜所害。如此一来,二人必将互相猜忌,内斗不休。此为离间。”
“待其内乱一起,军心动摇,我军再以‘神威霹雳炮’,猛轰长安城墙,制造恐慌。届时,只需派遣一支精锐,里应外合,长安城唾手可得矣!”
林凡听着田丰这番条理清晰、环环相扣的计策,不由得抚掌赞道:“元皓先生真乃吾之子房也!此计甚妙!就依先生之言行事!”
他当即命人取来笔墨纸砚,亲自草拟了两封措辞严厉却又暗藏玄机的书信,一封送往长安,晓谕李傕、郭汜,另一封则加盖自己的帅印,交予曹操的使者,告知他自己的“攻心”之策,并请曹操在长安城外,虚张声势,配合自己的行动,但切勿擅自攻城,以免惊扰了城内那两位“主角”的好戏。
曹操在接到林凡的书信之后,反复研读数遍,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他不得不承认,林凡的这个计策,确实高明。既占据了道义的制高点,又巧妙地利用了李、郭二人的性格弱点,可谓是上上之策。只是,如此一来,攻取长安的首功,便又落入了林凡之手,他曹操,似乎又一次成了为他人做嫁衣的配角。
“林奉先(林凡表字,意为奉天讨贼之先锋),真乃世之枭雄也!”曹操合上书信,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感叹。他知道,自己与林凡之间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数日之后,林凡大军主力,已兵临长安城下。
与曹操那略显寒酸的营寨不同,林凡的营盘,依山傍水,旌旗招展,戒备森严,尤其是那数十门“神威霹雳炮”一字排开,黑洞洞的炮口直指长安城头,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死亡气息,更是让城内的李傕、郭汜等人,如坐针毡,寝食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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