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这中间还避免不了税监从中贪墨,最后真的到当地官府手里的其实是很少的。
另一个不合理的地方,那就是钞关。上虞县地处南北西东的交汇处,往西是荠县,连接着长吉县;往南是南康县,连着岭南之地。就是这么一个汇聚南北西东的地方,钞关税收也少的可怜。
也就是说这中间有很多原本应该交给当地官府的赋税并没有交上去,而是去了其他的地方。
对于心中有疑问,李逸选择当场问。
“大人,学生有一事不明,,刚刚大人所言,整个南平府矿税及杂税只有七千两,商税只有八千两,这明显不对劲。学生自荠县而来,荠县多矿,而且还有一座很大的铜矿。按照矿税税率,每年的矿税收入怎么会是七千多两呢?况且这还加上了杂税。”
郑炯闻言心道还是被他们听到了,原本专心喝茶的上虞县主簿此时也抬起头看着李逸和郑炯。
顿了顿,郑炯道:“这件事权当与诸位闲聊之后的谈资,切不可说将出去。”郑炯四下扫视一圈,确定没有人偷听。其实他身为七品推官,一身修为哪有人能近距离偷听而不被发现呢!
郑炯道:“按照朝廷的税率,南平府一年的矿税应该在一万四千多两,而实际上留给南平府的只有四千多两,这减少的将近一万两自然是被马全安马镇守拿走了。”
马全安,也姓马?还是镇守太监,不知道这个马全安和荠县的马吉飞是什么关系?李逸心里想着,继续听郑炯说。
“这位马镇守代表皇上,从矿上收上来的税很多时候并不直接进入户部太仓,而是直接进入内承运库。这笔钱自然就不能计入到南平府的矿税之中。”
“可是这样做,满朝的臣公就没有反对的?”
不等郑炯回答,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主簿回答了李逸的问题。
“自然是反对的,杨阁老以及诸位阁老们一齐向陛下建言,最终,在不久前,陛下下旨,之后收上来的矿税一半归内帑,一半归户部,可是,哎……”
李逸明白这声没说完的叹气,尽管当今陛下做出了一部分让步,但是这个中间可以操作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首先第一点,谁敢去查皇帝的账呢?收上来的矿税数目没有监管,户部并不清楚银钱数量,他们所知道的只是内庭报给户部的数字。
第二点是在执行过程中的贪墨问题,户部不能干涉皇室的内帑,负责与户部接洽的只能是内庭的太监。这些太监在银钱转运的过程中贪墨一些,还是同样的道理,难道还敢查皇帝的账?
有时候户部明知道数目不对,但是却依然只能选择妥协。
“哎,当今陛下啊!”
郑炯对于主簿涉及到皇帝的事情不仅不加以制止,甚至也发出了一声感慨。
这事李逸可不敢随便的跟上,只能当做没听到,主动岔开话题。
“既然矿税是被税监收走了,那么商税为何只有八千多两呢?这里面可包含了钞关?”
“自是包含了钞关的,实际上这古镇巡检司衙门所收上来的钞关也有很大一部分被咱们那位马镇守给收走了。”
嗯?这个意思是这位何正何巡检是那位马镇守的人?毕竟巡检司衙门其实隶属于上虞县,而上虞县上面还有南平府,再上面是莹川布政使司,按理说身为镇守太监,怎么会看上一个小小的上虞县巡检司的钞关?
李逸看向那位上虞主簿,却见这位主簿大人朝着李逸轻轻摇头。
看来这个里面还有事情。
这一场茶话会持续了两个时辰,一开始确实是李逸在说,后面就是听郑炯以及主簿在说了。期间郑炯还问过李逸这些东西是从何得知的,要不是看李逸面嫩,还有十七八岁,说不得还以为李逸曾经去过倭国。
李逸总不能说很多知识是在另一个时空当牛马时,利用碎片化的时间看视频看到的吧!
所以他只能说是在一些杂书上看到的,至于是什么杂书,忘记了,只是觉得很有趣于是才随手翻了翻,彻底断绝他们继续询问书籍的事情。
随着天色变暗,郑炯先走了。他还有事情需要处理,那个彻底消失的儒生很有可能就是一个中品修行者,如果是的,那么事情就更加复杂了。
上虞县的主簿倒是还没走,仿佛是在等着李逸。
“本官姓李,倒是和你同姓!”
这是主动拉近关系了,李逸不敢怠慢,“说不定和大人几百年前还是一家。”
这话就纯粹是客气客气,对于初识之人,同乡、同年、还有同姓之人,如果有这么一层纽带,俩人之间关系升温就快一些。
其实李逸知道这位主簿姓什么,在巡检司衙门这么多天,多多少少也知道了。这位李偲主簿原本是举人外放做官,这点倒是比刘季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不过有一点倒是和刘季一样,那就是他在这个主簿的位置上已经蹉跎了多年。
眼下,这位李主簿和自己亲近,未必没有荠县代理知县韦明的原因。明眼人都清楚,韦明很大概率成为荠县知县,而荠县当前官员空缺,未必就不能升任到荠县,这提前和韦知县打好关系,自己又不用任何代价,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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