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白炽灯刺得人睁不开眼，南汐洛隔着单向玻璃，看着椅子上被拷住的 “永夜之契” 成员剧烈颤抖。对方额角的冷汗顺着下颌线滑进衣领，在黑色作战服上晕开深色痕迹，那模样不像是恐惧，倒像是某种难以抑制的兴奋。
“开始吧。” 厉屿白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西装革履的男人指尖敲了敲桌面，玻璃上映出他紧蹙的眉峰。自从在医院击退袭击者，他们就一直在等这个突破口 —— 那个被南汐洛用黑客手段定位到的通讯器，此刻正躺在物证袋里，泛着幽蓝的光。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时，金属摩擦声刺耳得像指甲刮过黑板。男人猛地抬头，瞳孔在看到南汐洛的瞬间骤然收缩：“你…… 你是南家的血脉！” 他突然爆发出癫狂的大笑，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哗啦作响，“怪不得，怪不得首领一定要得到那个孩子！”
南汐洛按住腰间藏着的微型手术刀，这是她作为医生养成的习惯。厉屿白则直接扣住男人肩膀，西装袖口滑落露出腕表，表盘上的星芒齿轮装饰与审讯室的灯光交相辉映：“说清楚，首领是谁？”
“你们以为‘永夜之契’只是想阻止契约重启？” 男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烁着近乎狂热的光芒，“太天真了！首领要的是撕裂时空，让黑暗势力降临，到那时，整个世界都会匍匐在星芒之力脚下！”
“他和远古契约到底什么关系？” 南汐洛蹲下身，目光与男人平视。她闻到对方身上浓重的机油味，这和在地下钟表工坊闻到的气息如出一辙。记忆突然翻涌，壁画上那个戴着兜帽的身影，此刻竟与男人的描述逐渐重叠。
“关系？” 男人突然剧烈咳嗽，嘴角溢出黑血，“他就是契约破裂的罪魁祸首！三百年前，南家先祖为了获得永恒的力量，与黑暗势力签订了另一份契约……”
“轰！”
审讯室的灯光突然爆裂，玻璃碎片飞溅的瞬间，南汐洛本能地护住头部。等她再抬头时，男人已经瘫软在椅子上，七窍流血，瞳孔里倒映着天花板上诡异的星芒图案。监控屏幕滋啦作响，所有画面变成雪花，唯有厉屿白腕间的齿轮开始不受控地飞速旋转。
“他们早有准备。” 厉屿白扯下领带擦拭脸上的玻璃碴，动作优雅却难掩眼底的杀意，“能在警局布置自毁程序，这个首领不简单。”
南汐洛蹲在尸体旁，指尖拂过对方脖颈处的纹身 —— 那是半枚齿轮，与她在羊皮卷边缘看到的印记一模一样。记忆突然闪回祖母好友展示的古老文献，某个角落的注释里，似乎也出现过类似的图腾。
“去家族地窖。” 她突然起身，白大褂下摆扫过地面，“我记得有本族谱，上面或许有线索。”
深夜的南家老宅笼罩在雾气中，洛记钟表行的铜钟发出沉闷的报时声。南汐洛用指纹打开地窖大门，陈年霉味扑面而来。厉屿白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积灰的书架，最终定格在最顶层那本烫金封面的族谱上。
“找到了！” 南汐洛踮脚去够，却被厉屿白单手揽住腰轻松取下。男人身上冷冽的雪松香混着纸张的陈旧气息，让她短暂地分了神。族谱翻开的瞬间，一张泛黄的照片飘落，照片里的男人穿着 17 世纪的贵族服饰，胸前别着的星芒徽章与 “永夜之契” 的标志如出一辙。
“南怀瑾，1680 年生人，南家第三代家主。” 厉屿白读出族谱上的文字，声音突然顿住，“他的死亡记录是‘因契约之力暴走，消失于时空裂隙’，但这张照片……” 他用镊子夹起照片翻转，背面赫然写着一行小字：“吾将在星芒觉醒时归来。”
南汐洛的手机突然震动，是克隆体妹妹发来的加密邮件。打开的瞬间，一段监控录像跃入眼帘：废弃的钟楼里，戴着兜帽的身影正在调试巨型机器，月光透过破损的玻璃洒在他手背，那道狰狞的伤疤与族谱上南怀瑾的画像分毫不差。
“他还活着。” 南汐洛的声音发颤，指尖划过屏幕上的伤疤，“而且他一直在等，等星芒血脉觉醒，完成他三百年前未竟的计划。”
厉屿白突然将她拽进怀里，窗外传来密集的枪声。玻璃炸裂的瞬间，他用西装外套裹住她的头，子弹擦着耳边飞过，在族谱上留下焦黑的弹孔。南汐洛摸到他后背湿润的血迹，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挡在自己身前，替她挨了一枪。
“别分心。” 厉屿白咬着牙扯下领带包扎伤口，眼中却带着笑意，“你的先祖想撕裂时空，我们就先找到他的老巢。”
他们在地下室找到了暗门。密码盘上的星芒图案与族谱扉页的浮雕完美契合，当南汐洛将指尖按上去时，整个墙壁轰然打开。刺眼的蓝光中，巨型时空机器正在运转，无数齿轮咬合的声音震得人耳膜生疼，而机器中央的水晶棺里，沉睡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睛。
“我的后代。” 南怀瑾的声音像是从时空深处传来，他抬手的瞬间，整个空间开始扭曲，“你终于带着星芒血脉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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