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御书房内只余几盏宫灯,光线昏黄,将巨大的舆图和堆积的奏章影子拉得老长。
白日朝堂上的肃杀之气散去,只留下君臣二人相对而坐。
裴齐光褪去了龙袍,只着一身玄青常服,眉宇间的疲惫更深,却也比白日松弛许多。
晏山青则随意得多,一身暗纹锦袍,领口微敞,长腿交叠,靠在圈椅里,指尖无意识地转着一支沾了朱砂却未使用的御笔,姿态带着惯有的不羁。
案上温着酒,是裴齐光特意吩咐的,驱散冬夜的寒意,也驱散几分沉重。
“今日朝堂上,多谢了。”裴齐光端起温热的酒杯,看向晏山青,“若非你及时提及沈既明,那帮老家伙还得纠缠一阵。”
晏山青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略带野性的笑,将手中的笔随意丢回笔筒,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谢什么?帮陛下解围是臣子的本分。”他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仰头饮尽,喉结滚动,放下酒杯时,目光直直看向裴齐光,那双总是带着点玩世不恭笑意的眼睛里,此刻却沉淀着不容错辨的认真和执拗。
“但陛下得明白,我站出来,更是为了她。我不想看到她日后坐上那个位置,还要被那些酸腐老臣拿门楣说事,平白受气。”
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有一种近乎宣告的直白:“今天帮她弟弟铺路,是我乐意,以后若让我知道她在你这宫里过得不痛快,不幸福,”他顿了顿,眼神锐利,“我还是那句话,我会想办法带她走,你知道我做得出来。”
这话带着十足的挑衅意味,换了任何一个帝王,恐怕都要龙颜大怒。
但裴齐光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脸上没有愠怒,甚至有一丝了然。
他太了解晏山青了,正因为了解,也因为更深层次的信任,信任晏山青的忠诚,也信任沈朝盈的心意,裴齐光才能容忍这份“威胁”。
他忽然低低笑了一声,带着点无奈,也带着点棋逢对手般的调侃,“晏山青,你这毛病是改不了了是吧?动不动就想拐带朕的贵妃。”
他摇摇头,语气轻松,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玩笑,“不行,绝对不行。”
“初初是朕的,这辈子,下辈子,都是朕的。”
玩笑过后,裴齐光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郑重。
他放下酒杯,身体坐直,目光如沉静的寒潭,直视着晏山青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有力:“朕向你保证,晏山青。朕会用尽一切,让初初余生幸福顺遂,平安喜乐。”
“朕会护着她,宠着她,让她在这宫墙之内,活得比宫墙之外更恣意快活,这是朕对她的承诺,也是对你的交代。”
他的语气里没有帝王的傲慢,只有责任和决心。
晏山青盯着他看了半晌,似乎在判断他话中的分量。
最终,他哼了一声,算是暂时接受了这个保证,但眼中的执拗并未完全消散。
他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话说得漂亮,可陛下,你想让她做皇后,这条路注定不会平坦。朝堂上那些老顽固你也看见了,一个门楣就能拿出来说一辈子。”
“还有后宫那些弯弯绕绕,就算有先皇后遗诏,有你撑腰,她根基终究浅薄,权力不够,总免不了被人置喙,被人掣肘,你护得了她一时,能护她一世不受半分委屈?”
裴齐光沉默了片刻,烛火在他深邃的眼眸中跳跃,映照出一种深思熟虑后的坚定。
“朕知道。”他缓缓开口,“所以,朕想过。如果仅仅给她一个皇后的名位还不够,如果权力才是让她真正站稳脚跟,不受委屈的根本……”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御案上堆积的奏章和摊开的舆图,语气平静得如同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那么,朕愿意与她共享这江山权柄。”
“她聪慧、果决、格局开阔,远胜许多朝堂上的须眉,她不是只能困在后宫赏花弄草的妃嫔,国事繁重,若她愿意,朕乐得与她共担。”
“批阅奏章,商议国策,朕信得过她的眼光和判断。”
这话石破天惊。
饶是晏山青见惯风浪,也被震得瞳孔微缩,手中的酒杯差点没拿稳。
共享江山权柄?这简直颠覆了千百年的祖宗规矩,
国本之事,对于一个帝王而言,往往比性命还重。
“你……”晏山青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震惊地看着裴齐光,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玩笑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沉静的认真。
裴齐光迎着他的目光,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反而更加清晰坚定,“不仅如此,关于国本,朕也已思虑清楚。”
他语气平缓地陈述着,像是在说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大皇子你也见过,资质如何,不必朕多说,平庸,且反应迟钝,朕不会将江山交到这样的继承人手中。而朕自己……”
他微微停顿,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自明白对初初的心意,朕便再未召幸过旁人,以后,更不可能。”
“朕的子嗣,只会是她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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