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顺着帽檐如利箭般砸进后颈,那股寒意瞬间传遍全身,我攥着温差仪的手止不住地发抖。
金属外壳上,凝固成暗褐色的血,像是一幅狰狞的画卷,混着雨水,如细小的蛇一般往指缝里渗,尖锐的刺痛让我牙根发酸。
林疏桐手持手术刀尖,正专注地挑开陈野墓碑第三道缝隙里的泥灰。
蓝漆在雨幕里闪烁着冷光,那光芒如三年前解剖室里那盏总也修不好的紫外线灯,散发着诡异而冰冷的气息。
"沈墨。"她的声音比雨丝还细,如微风中摇曳的丝线。
刀尖轻轻一挑,泥灰簌簌地落进她掌心的物证袋,那声音如同轻微的叹息。"墓土温度比地表低三度。"我盯着她白大褂下摆的血渍——那是半小时前灰鸦的子弹擦过我肋骨时溅的,现在被雨水泡得晕开,像朵开败的红玫瑰,在这灰暗的雨幕中显得格外刺眼。
"液氮。"我脱口而出,脑海中瞬间闪过相关的线索。
后槽牙咬得生疼,伤口随着心跳一下下抽痛,每一次跳动都像是重锤敲击。"活体器官运输箱的保温层会用液氮缓释技术。
王姐指甲里的蓝漆,是运输箱密封条的涂料。"
林疏桐突然蹲下来,手术刀在墓碑底部划了道浅痕,那“嘶嘶”的声音在雨中格外清晰。
我顺着她的动作低头,看见泥地上有片被雨水冲开的焦黑——那不是普通的烧痕,边缘泛着淡紫色,像极了三年前陈野出事那晚,现场墙皮被高温灼烧后的颜色,散发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弹头铅芯含钨。"她的手指在我掌心轻轻一掐,是只有我们能懂的暗号——她在确认我是否清醒。
我捏了捏她的手腕,疼得差点叫出声,那疼痛如电流般传遍手臂。
她继续说,声音像淬了冰,冷得让人打哆嗦:"和三年前击穿陈野肩胛骨的那颗子弹,弹道参数完全吻合。"
后颈突然窜起寒意,仿佛有一只冰冷的手在轻抚。
三年前那个雨夜在记忆里翻涌:陈野浑身是血地拽住我手腕,警服被雨水泡得透湿,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他说"下一块拼图在墓里"时,指腹还沾着自己的血,在我手背烙下块暗红的印记,那触感仿佛还留在皮肤上。
当时我以为他说的是凶手的埋骨地,现在才明白,他早把自己做成了活的线索。
沈墨的内心开始思索:王姐围裙角的百元钞票下的“夜航03”、陈野笔记里的船票日期以及墓土温度异常等线索,都指向这个计划背后隐藏着非法的器官运输,而不是表面的缉毒行动。
“海燕计划根本不是缉毒。”我把温差仪重重砸在墓碑上,金属撞击声如炸雷般惊飞了几只乌鸦,那刺耳的声音在墓园中回荡。
林疏桐的紫外线灯突然亮起,冷白光如利剑般扫过墓碑裂缝,我看见暗红色的痕迹在光下显形——是血迹,凝固方向从碑底斜着往上,像道被雨水冲刷过的箭头,散发着淡淡的铁锈味。
"运输活体器官需要持续低温。"林疏桐的手指扣住我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那尖锐的疼痛让我皱起眉头。"陈野的殉职报告里没有弹道分析,只有法医的死亡确认书——但那份确认书的签名,是我妈。"
她的话像把冰锥扎进太阳穴,让我一阵眩晕。
我想起林疏桐说过,她母亲十年前死于"意外",尸体被发现时怀里还揣着半本器官贩卖案的卷宗。
而陈野的"死亡现场",正是当年那起案子的关键码头。
"血迹凝固方向不对。"林疏桐的紫外线灯扫过那道暗红,"如果陈野是站着中枪,血迹应该向下流;但现在是斜向上,说明他当时在移动,或者——"
"有人在拖他。"我接上话,声音在雨中显得有些低沉。
雨突然大了,打在墓碑上噼啪作响,那声音如密集的鼓点。
老徐突然往前踉跄一步,灰鸦的枪托砸在他后颈,他闷哼着跪进泥里,警帽滚到我脚边,帽徽上沾着新鲜的血,那血在雨中显得格外鲜艳。
雨突然变得更加猛烈,像是上天也在为老徐的死而愤怒,雨滴砸在墓碑上,溅起一片片水花,墓园里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沈墨。"林疏桐突然拽着我蹲下来,手术刀尖抵住墓碑底部的缝隙,"这里有纤维——"
"够了。"灰鸦的笑声混着雨声飘过来,像根生锈的针戳进耳膜,那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他踩着老徐的警帽走过来,风衣下摆沾着泥点,散发出一股泥土的腥味。"你们猜,陈野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
我盯着他指间晃动的银挂坠——那是陈野母亲留下的遗物,三年前他说"等结案了送你当酒钱",现在却挂在凶手脖子上。
林疏桐的手在我掌心收紧,我能感觉到她的指甲在发抖,像片落在火上的雪,那颤抖传递着她的紧张。
"他说..."灰鸦的枪口转向我,雨水顺着枪管往下淌,像条银色的小溪。"下一块拼图,永远在你们够不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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