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便见陆明渊眼尾极轻地颤了颤——这是他收到暗号的反应。
下一刻,他突然单膝点地,玄色大氅在雨里荡开一片暗色涟漪:"陛下既然知晓一切,不妨告知臣等真相。"
皇帝的脚步顿在回廊尽头。
他没有回头,龙袍上的金线却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像条被触怒的龙在攒动鳞甲。
檐角铜铃被风卷着撞出脆响,苏小棠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指节泛白,连九龙玉佩上的矿石都被捏得几乎嵌进肉里。
"百年前......"皇帝的声音突然哑了,像是锈住的铜钟,"先祖以'舌尖之战'封印灶神意志。
那是场用天下至味做锁的局——九道菜,九味魂,锁的是灶神残识。
可每百年,封印便需......"他喉结滚动两下,"献祭一位宿主。
如今......该轮到朕了。"
话音未落,西直方向突然传来钟声,浑厚的嗡鸣撞碎雨幕。
苏小棠耳尖微动——是景阳钟,只有御林军换防才会敲的三更钟。
紧接着,廊下青石板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混着甲胄相碰的轻响,由远及近。
皇帝猛地转身,眼中翻涌着苏小棠从未见过的情绪:有不甘,有恐惧,更有几分孤注一掷的狠劲。
他的目光扫过苏小棠藏在陆明渊身后的衣角,又落回陆明渊脸上:"若你们真想破局,三日后祭灶大典,御膳房见。"
最后一个字消散在雨声里时,他已提步往钟响处走去。
龙靴碾过积水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完全融入御林军的脚步声中。
苏小棠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攥住了陆明渊的袖口,指节发白。
"走。"陆明渊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湿衣渗进来,"御林军巡夜路线要绕半座宫,我们走夹道。"他拽着她往偏殿后墙跑,雨丝劈头盖脸砸下来,却掩不住两人急促的呼吸。
苏小棠的银药杵撞在腰间,一下又一下,像在敲她的心跳——皇帝的话在她脑子里转,"献祭宿主灶神残识",还有那团黑气,竟和她本味感知触发时,眼前闪过的灶神虚影周围的雾气,有几分神似。
他们穿过两处花墙,绕过堆着冬炭的耳房,终于摸到御膳房后巷的青砖墙。
陆明渊先翻上去,伸手拉她。
苏小棠踩着他的手掌借力,刚要翻上墙头,突然顿住。
风里飘来一缕极淡的气音,像有人贴着她耳朵说话,又像来自极远的地方。
"小心......你的镜像还没死。"
她猛地回头。
雨幕里只有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灯笼,光影摇晃间,连个鬼影都没有。
陆明渊在墙头低声催促:"小棠?"她张了张嘴,却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这声音太熟悉了,像极了上个月在天膳阁密室,那面裂成两半的古镜里,传出的沙哑女声。
"来了。"她反手扣住陆明渊的手,借力翻上墙头。
两人的影子在雨里飞快掠过青瓦,往御膳房方向而去。
苏小棠的心跳还没平复,后颈却又泛起凉意——那声低语像根细针,扎进她的记忆里。
镜像......她突然想起,陈阿四今早喝多了酒,说御膳房地窖里有面古镜,镜中影子会动。
当时她只当醉话,此刻却突然觉得,那面镜子或许藏着比灶神残识更危险的秘密。
御膳房的烟囱已经在望了,炊烟混着雨雾飘上来,带着股熟悉的灶火香。
苏小棠望着那团烟雾,攥紧了银药杵——三日后的祭灶大典,皇帝要的九道至味,怕是没那么容易。
更要紧的是,得尽快把皇帝的话告诉陈阿四——那老匹夫虽然脾气暴,可御膳房的秘密,他知道的比谁都多。
雨势渐弱时,两人闪进御膳房后门。
灶下的火还没熄,映得陈阿四的红脸更红了。
他正举着酒坛灌酒,见他们湿淋淋的模样,拍着桌子骂:"死丫头跑哪野去了?
明儿要备的糖瓜还没切——"
苏小棠打断他:"陈掌事,皇帝今晚来过。"
陈阿四的酒坛"当啷"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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