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厨头没说话,只冲她点了点头。
夕阳斜斜切进窗棂时,苏小棠在面馆外支起了土灶。
陈阿四撸着袖子帮她搬柴火,玄色棉袍的前襟沾了两团黑灰,倒比从前穿得整整齐齐时顺眼多了。
老厨头蹲在旁边剥蒜,蒜皮簌簌落在他脚边,像下了场小雪。
"婶子,尝尝这碗。"苏小棠把面递给街角卖胡饼的妇人,"面里加了点野葱,汤是山泉水熬的。"
妇人吹了吹汤面,喝了一口。
她突然捂住嘴,眼泪大颗大颗砸进碗里:"像...像我闺女去年出门前,给我煮的那碗面。
她现在在南边做绣娘,有三年没回家了。"
"大爷,您这碗。"苏小棠又盛了一碗给蹲在墙根的老猎户,"面里掺了点豆粉,软和些。"
老猎户吸溜着面,胡子上挂着汤滴:"我那小子参军前,我骂他'没出息的才守着山',现在...现在我倒想再骂他两句。"他抹了把脸,"姑娘,能给我留碗面汤不?
我装壶里,等我那臭小子回来,给他尝尝。"
陈阿四站在土灶后添柴,火光照得他眼眶发红。
他突然抄起擀面杖,在面案上重重一敲:"小棠,我来揉面!
你说要揉出韧劲儿,我就揉出十成韧劲儿!"他揉面的架势比在御膳房揉翡翠饺皮时猛多了,面剂子在他手里翻跟头,"我要让这面里,装着全天下当娘的、当爹的、当媳妇的...所有想给亲人做饭的心!"
苏小棠看着他汗津津的脸,又看向围在灶前的百姓。
有人抹着泪往她手里塞胡饼,有人把自家晒的辣子面儿往她围裙里揣。
她摸出怀里的密信,信纸上的字迹还没干:"明渊,我找到破局之法了。
愿火入膳,可解百毒。
西域人能毒了百姓的嘴,毒不了百姓的心。"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和陈阿四揉面的影子、老厨头剥蒜的影子叠在一起。
灶里的火噼啪作响,像极了侯府柴房里那堆暖过她的灶膛火,又像御膳房里那盏她熬夜熬出的灯。
夜幕降临时,苏小棠收拾灶具。
风里突然飘来一丝异香,像焚烧某种奇异香料的味道,清苦里带着甜,和驿站那晚她追焚天教徒时闻到的一模一样。
她手一抖,刚洗好的陶碗摔在地上,碎成几瓣。
陈阿四立刻弯腰去捡:"小心扎手!"他抬头时,正看见苏小棠盯着巷口的眼神——像猎人盯着猎物,又像火苗遇到风,烧得更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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