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九良走了进来。他依旧穿着简单的T恤长裤,鼻梁上架着那副标志性的黑框眼镜,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他脚步放得极轻,走到病床边,将保温桶轻轻放在床头柜上。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站在那里,镜片后的目光沉静地注视着病床上昏睡的人。
过了片刻,周九良才轻轻拉开椅子坐下。他打开保温桶,里面是冒着热气的、熬得软糯的白粥。他用小勺子舀起一点,极其小心地、轻轻地吹凉。然后,他俯下身,声音放得极低,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温和的耐心:
“九南?醒醒,喝点粥。垫垫肚子,才有力气恢复。”
病床上的人,睫毛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极其缓慢地、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眼缝。眼神空洞而麻木,没有任何焦点,茫然地落在天花板的某处。
周九良似乎早已习惯了他的沉默和麻木。他没有再试图唤醒他的意识,只是极其耐心地、动作轻柔地将吹凉的粥,小心翼翼地送到他苍白的唇边。勺子轻轻碰了碰他的下唇。
张九南的嘴唇极其轻微地动了动,像是本能地想要张开,却又被巨大的疲惫和麻木所阻。周九良耐心地等待着,勺子稳稳地停在那里。几秒钟后,那苍白的唇瓣终于极其缓慢地、微微张开了一条缝隙。
周九良立刻将那一小勺温热的粥,极其轻柔地喂了进去。动作小心得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张九南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吞咽着。喉结在苍白的皮肤下极其微弱地滚动了一下。整个过程,他的眼神始终是涣散的、空洞的,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只是在完成一个与己无关的机械动作。喂了几勺之后,他似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嘴唇紧紧地抿起,抗拒地微微偏开了头。
周九良没有再勉强。他放下勺子,拿起旁边温热的毛巾,极其轻柔地擦拭掉他嘴角残留的一点粥渍。动作细致而专注。
“疼吗?”周九良的声音依旧很低,听不出太多情绪,却带着一种沉稳的力量。
病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眼神依旧空洞地望着虚无。仿佛疼痛也与他无关。
周九良沉默了片刻,镜片后的目光沉静如水。他伸出手,没有触碰张九南的身体,只是极其轻柔地、安抚性地虚虚按了按他盖着薄被的肩膀上方,仿佛在传递一种无形的力量。
“都会过去的。”周九良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穿过冰冷的玻璃,清晰地落入我的耳中,“伤口会愈合,疼……也会慢慢淡。活着,比什么都强。师兄弟们……都记挂着你。”
说完这句话,周九良不再言语。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像一个沉默而坚定的守护者,只是陪伴着,没有多余的话语,没有刻意的安慰。病房里只剩下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和一种令人心碎的、沉重的安静。
窗外的我,隔着冰冷的玻璃和那道狭窄的光隙,像一尊僵硬的石雕,贪婪地、无声地注视着病房内这令人心碎的一幕。泪水无声地滑落,在口罩内侧晕开冰冷的湿意。巨大的酸楚和心痛如同冰冷的潮水,反复冲刷着摇摇欲坠的心防。
他的空洞麻木,比任何激烈的痛苦都更让人窒息。
周九良无声的守护和那句“活着,比什么都强”,像一根细小的针,精准地刺中了心底最柔软也最疼痛的地方。
是啊,活着。
他还活着。
这就够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像一个真正的幽灵,一个被放逐的守护者。每天,在固定的时间,戴上帽子口罩,避开所有可能的耳目,躲在那棵沉默的冬青树后,透过那道狭窄的、冰冷的玻璃缝隙,无声地窥视着病房内的世界。
我看到秦霄贤来了。他收敛了所有的嬉皮笑脸,像一只闯了祸后变得小心翼翼的小狗。他抱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崭新的游戏机、包装花哨的零食、甚至还有一个造型滑稽的毛绒玩具。他站在病床边,脸上带着讨好的、小心翼翼的笑容,试图用他笨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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