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这才回过神:“真是戏中戏一锅粥呀,现在怎么办,就这么看着?”
徐斡去摸佩刀,才想起今天穿的是常服,只摸到那兽皮套里的寸心,他站起身大力咳了两声却无人理会。
看客们被这一幕深深感动了,跳起来纷纷指责家丁们拆散一对有情之人,杜公子如此恳切你们为何不能放他们一条生路?
家丁的领头人粗鲁又没好气的回怼:“放什么生路?亲事不同意就让少爷去私奔去殉情吗?你们一个个的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徐斡听到“嘎嗒”碎裂声,桌上的果碟在她的手下裂成两半,她的手并未抬起只压着果碟轻轻往前一送,两半瓷片旋即飞出,犹如长眼一般在人群中钻着缝隙,直到狠狠地嵌入戏台上。
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盯着那两半瓷片疑惑。
“他说的对。”大家循着声音看去,一个衣着华美的冷傲少女。身后是一个年纪相仿的侍女,旁边是一位眉清目朗的英武少年。
谁说的对?
少女睨着鼻涕眼泪的杜公子,面露嫌烦:“你真是有病,人家姑娘愿意跟着你,是觉得大少爷能保她吃喝不愁不必如此辛苦唱曲,你这废物倒好,反倒要带人家去乞讨还要随你去死,你问她可愿意?
少年接着说:“杜公子,你手无缚鸡之力,私奔之后靠什么讨生活?难道所谓相守就是每日黏着去要饭,所谓殉情就是抱在一起冻饿而死。”
众人从感天动地的爱情中清醒了一点,刚刚被这气氛冲昏了头,这俩人话虽难听但道理没错,嫁人哪有奔着吃苦遭罪流落街头的道理。
杜公子心中被扎了一刀,从小娇生惯养的他哪里想过这些,只觉得这莫名其妙的丫头亵渎了自己的爱意,践踏了自己的勇气。
“你是哪里来的小丫头,你懂什么是朝朝暮暮天长地久?!我会写字,阿萱会唱戏,我们自然能过的平静安稳,何须去要饭?”
那侍女嗤笑:“白姑娘唱戏自然会有人掏钱,但你写字却未必有人愿意买,你难道想她养着你?”
“你?粗鲁无礼的东西 !”杜公子气红了脸。
少女越发不耐烦,“我看你们二人不如先去要三天饭,看看会不会情比金坚,再做决定。”
少年这次大声地鼓起掌来:“好主意,好主意,杜公子,你就试试离开杜老爷能不能吃饱饭。”
家丁们自己先微微摇起头来,众人有的不语,有的点头,有的嗤笑,更有人接着话继续说,杜公子你和父母断绝关系,只会让他们恨死了白姑娘,更不可能同意这门亲事了,你们家可不止你一个儿子。
白萱的大哭逐渐止住,神色越发冷静下来,安抚住还想反驳的情郎,啜泣道:“杜郎,你的心意我自然是明白的,但杜家家业业还需要你替父亲分担重任,大好前程万不能就此抛弃,还是回去和他们好生商榷,否则等他们不在了,你的兄弟们更不会容你了。”
那翩翩少年声音清亮:“杜公子,朝朝暮暮天长地久更需要一餐一食暖衣厚衾呐!”
看客们点头表示赞同,说着,白姑娘别跟着糊涂啊,这戏台上演演就行,可不能下了台也演啊,私奔的没一个好下场的
“萱儿......”杜公子看着白萱的眼睛里蒙上一层失望,他这么勇敢决绝非她不可,她理应和和自己生死相随才对,怎么会规劝自己回去服软还提着什么家业前程,只要有情有爱即便日子清贫又如何?
初夏日光将熙攘喧闹的心宿大街烘晒出浓浓的人间烟火味道,水生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说,这杂戏虽然好看,但那凄凄惨惨却不如外面这样敞亮。
徐斡歪头看着恢复了木然冷静地裴墀,真心赞道:“三小姐刚刚一番话甚是在理,只是你年纪轻轻如何有这个心得?”
“你可有意中人?”她突然问道。
“呃呃,我还......”太直接了,徐斡鼻尖一红,“那个,我吧......”
她对答案毫不关心,直接打断道:“可我却见过姐夫和姐姐如何相处的,若论家世姐夫配不上姐姐,如果我爹执意反对这门亲事,他们彼此那么喜欢,姐夫也断不会想出私奔这等烂招,就算他真的有这想法,姐姐也不会随他去,她可不会去过那苦日子。”
“那脐带都未断的杜公子怎可和俞大人想比?”他与她并肩,“那三小姐可知道什么是喜欢?”
她还是想都没想:“不知道,但想必不是难事,这个东西应该是自然而然不知不觉的,它会来找你,你自等着就行。”
她突然转头看着他,如此之近,像是一头扎进了幽幽深泉,徐斡的耳朵“蹭”红了起来,青涩又热血的少年对那不经意的一次身体碰触不敢想却也不能忘,他肯定她就是那日湖底密室的人。
她明明又凶又冷又无情,可为什么却灼得他心跳加速,完了,他被那个“自然而然不知不觉”的东西找上门了。
裴墀不知他的如潮心绪,只看到他愣神像是没听懂,勾了勾嘴角,仿佛夏日的阳光融了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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