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饭后俞熙同才一脸倦色的回来,校书郎虽然位阶低但任职条件却高,非及第进士不能任,平常一般不会太忙,但最近皇上下旨要求整编的资料和典籍的确太多。
俞熙同填饱了肚子又去看了一下儿子的功课,这才急急忙忙的敲响了岳父书房的门,翁婿隔几天就会闭门畅谈片刻,最近由于俞熙同太忙,已经有几日没去和岳父呈报沟通了。
“这几日怎么回来的越来越晚?”
“典藏室里的老卷轴浩如烟海,我找的便辛苦了些,而且农耕水利的旧典还需要勘误内容,也少不得和专职的官员求证学习。”
他猛喝几口茶:“我在找这些案卷的时候偶然发现了前朝济灵帝的一些零散手记,据说灵帝一向喜欢自己书记编着一些史料,我便又挤出点时间想整理一下,看看昔日天子都留下来什么记载。”
“唔,发现些什么吗?那济灵帝性狡多疑,嗜杀好战,信奉鬼神而且沉溺长生之术。”
“是,但此人又颇有才情,据说灵帝一朝多有隐匿的皇室秘辛,待我理完之后看看。对了,父亲,祭拜一事可还顺利?”
裴允信大概讲了一下前后,冷哼道:“林致素硬着头皮极力反对针对王妃的任何追谥,只想尽快抹去怀锦的所有痕迹,而且还告诫我以后不要再让皇上提及王妃,可见他唯恐圣心有异动。”
女婿一点即通:“如果陛下坚持己见,那绝不是只为了追谥王妃,恐意在......相权,洗旧迎新。”
“所以林致素反复强调当年之事是共同决议,意在暗示皇上,否定他就等于否定自己。牺牲王妃和世子最终是皇上亲自决断的,他吃定皇上不会为了腐烂的尸骨而伤了自己的龙颜。”
“会不会......皇上真的只是因为心有愧疚而想给王妃一个名分,只是希望能找到一个合理的方法。”
裴允信稍顿才说:“停灵十年一定是因为愧疚,但这份愧疚不足以让他牺牲身后名去否定自己的得位之正。堂堂天子,一言一行均要被记于史书之上,是大度的任后世诟病还是坚定地封住悠悠众口,这才是他真正纠结的点,但这次不管怎样选择,他是要打算彻底了结了。”
俞熙同知道自己的接下来的担忧岳父一定已经考虑过了:“皇上自然也明白父亲因为王妃的事才失望至极,如果他下决心了结此事,会不会对您......”
“我已经年过半百,见过太多人心鬼蜮,如果真有那一日无非就是君心作出了对他最有利的决断,身为臣子只能成全。咱们的圣上啊……”他咽下了评论,“等他要出手的时候,恐是要重新布置整个棋局,皇帝才是落子之手----这点恰恰是林致素一直未曾看透的。
“熙同,日后无论宦海沉浮,人生歧路,任何时候都必须要有底线,否则人与猪狗又有何区别?”
抚宁侯慢慢的靠向椅背,疲惫的闭了上双眼,俞熙同轻手轻脚的拿过大氅盖到了岳父的身上......
俞瑎爷爷常说我这儿子感觉是给你养的啊,翁婿二人实在有太多相像----身材高大英武不似读书人,机变善断但却不落入钻营诡诈,豁达宽厚但也不乏勇猛悍然。
但在林致素眼里,他们类人皆有致命不足----既已入朝堂怎可受困于道德?不念底线的权谋才是真正通往忠诚的道路。
广善寺在城外差不多十里地的山脚下,香火不灭二百余年,犹如其名,广纳善缘,永都及其城郊的百姓都愿意来此拜佛敬香,许愿祝祷。
裴夫人和裴顼的牌位皆供奉在此。
裴翊笑中带泪:“母亲,大哥,你们看谁来了?老三回家了,你们怕是都不敢认了吧!老三和大哥都像母亲,倒显得我各色独一份了。”
她拉过妹妹:“娘,您心疼大哥就这么陪着去了,算了,我也不怪您了。但是您和大哥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老三这辈子平安顺遂,你们知道她......不一样。千万保佑她不要被歹人利用也不要伤及自身,如果还有余力,请你们帮她寻一个敬她疼她之人,实在寻不到也不勉强,我愿一辈子照顾老三......”
裴墀打断她:“姐,我不用你照顾,你照顾自己吧,你只会哭又不会打。”
“好好好,那你照顾我行吧!”
她看着两人的牌位:“唉,大哥是腹中有甲兵之人,如果他还活着定是一方大将,和你姐夫一文一武相互帮衬,多好哇!那么壮实的一个人怎么就能罹患重疾说走就走呢?谁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母亲生下你后本就一直虚弱,他俩就这么扔下咱们不管了......”
娘亲,大哥,裴墀的记忆虽然些许模糊但绝不会忘记。
母亲善舞,父亲善鼓。
裴府宽敞的庭院里,伴着父亲激昂的鼓声,大哥的一招一式之间都彰显着名家的传承,那时的他恰是和现在的自己差不多年纪,国公长子,少年青云志,鲜衣怒马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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