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青鸾的竹哨在林子里打了三个旋。
最后一包瘟疫解药塞进暗桩手里时,指尖药粉被汗水溶成淡绿。
信鸽突然撞进药匣,血浸透的信纸刺得她瞳孔骤缩——“主上被俘”
鸽爪还绑着染毒的箭头,倒钩上沾着暗红血渍。
她扯下衣袖缠住信鸽伤口,玉簪划开掌心,血滴在地图上洇出汇合点。
药匣“哐当”甩上马鞍,她翻身上马,
“驾!”马鞭抽在马臀,鬃毛扫过她沾血的指尖。
风灌进领口,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城西乱葬岗的风裹着腐土味灌进领口,裴雪青的青衫被吹得猎猎作响。
"解药呢?"慕容洪踏碎脚边半具骷髅头,后颈蛊纹正泛着灼痛。
他腰间佩剑未拔,指节却因用力发白——地牢里那道撞墙的血影还在眼前晃。
裴雪青抬眼,药锄尖的药瓶晃到他面前:"你体内变异蛊,再拖几个月能啃穿心脏。我救你命,你还我公主。"
"她不在我手里。"慕容洪喉间腥气翻涌,"被老家伙锁在地牢。"
裴雪青的药锄"当啷"掉在地上。
半刻寂静后,裴雪青的嗓音生涩:“合作!”
"合作?"慕容洪突然掐住他脖颈,拇指抵在喉结上,"你能保证她活着出来?"
地牢里的画面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慕容临湘撞墙时额角的血珠,脖颈青黑纹路随着六皇叔的指令起伏,她明明疼得要咬碎牙,偏生用破碎的嗓音喊"走啊"。
裴雪青掰开慕容洪的指节,从怀里摸出颗褐色药丸塞进对方掌心:"用我的血引制药,能暂时压制蛊王。"他喉间发哑,"救出公主,余下解药都给你。"
慕容洪盯着掌心药丸,突然捏碎药丸,喉结滚动仰头咽下。
"好。"他望着远处王府方向,暮色里红墙隐约可见,"信你一次。"
这是他第一次,为了别人的安危,向敌人低下头颅。
裴雪青弯腰捡起药锄,抬头时眼底亮得灼人:"子时三刻。"
慕容洪摸出腰间玉牌抛过去:"开地牢暗门用。"
两人转身的瞬间,乱葬岗深处传来乌鸦啼鸣。
月上中天,公主府的窗纸映着一道侧影。
江浸月的指尖刚触到雕花木门,朱鹮已横臂拦住,:“公主染了风寒,不便见客。”
江浸月抬眼,窗影里“公主”腰间空荡荡——往日里总晃着的九曲鸳鸯佩,今日竟没挂。
他笑,高声对着屋内人喊话:“公主,月奴送您想要的东西来了。”
“住口,线索交我即可。”朱鹮靠近低声呵斥。
江浸月歪头,眼尾银丝孔雀翎轻颤:“朱鹮姐姐,你可是嫉妒公主待我好,怕我抢了你的风头?。”他突然拔高声音,“公主,月奴给您送梨膏来了!”
“休要吵闹,退下。”屋内传来女声,尾音发颤,像被人掐着喉咙挤出来的。
江浸月瞳孔微缩。
公主平日说话,尾音总带三分清冷的傲气,哪有这般绵软?
他盯着朱鹮一动不动的看了会儿, 朱鹮脸色骤变:“月公子——”
“改日再来探病。”江浸月嘴角一提,笑着甩袖转身,脚步比来时更急。
隐蛟苑的暗探早候在街角,:“查一下长公主府的去向。”暗探领命消失在巷口。
城西临时宅院内,玄穹卫九个护卫围坐。
苍鹰摊开染血地图,指尖点在地牢位置:“慕容洪给的玉牌能开暗门,但六皇叔的人每两个时辰换防。”
“子时三刻动手,换防刚过。”银枭:“我守在门外负责吸引守卫。”
几人商议如此这般,那般的反复推演后,定下营救方案
裴雪青催促道:“时间不够了。”
更鼓敲过九下。
玄穹卫的信鸽掠过夜空时,慕容洪已经摸到了城西废宅的老井。
井边青苔滑得扎脚,他攥紧铁锤的手沁出汗。
"叮——"第一锤砸在栅栏上,火星溅到他手背,疼得他倒抽气。
第二锤、第三锤,玄铁栅栏发出闷响,裂纹像蛛网般爬开。
信鸽扑棱棱的振翅声从头顶掠过,他知道白鹇收到信号了。
"咔!"第四锤下去,栅栏断成两截。
慕容洪弯腰钻进暗渠,后颈突然泛起灼烧般的痒——那簇暗红的蛊纹正顺着脊椎往上爬。
"呕......"他扶着井壁蹲下,胃里翻涌得厉害。
冷汗顺着下巴砸在青石板上,他咬着牙把涌到喉头的血又咽回去
白鹇:“慕容洪。”
她拿出一个瓷瓶,“蛊毒压不住了?"她蹲下来,“先吃这个药压制一下。”慕容洪抓过她手里的药瓶灌下去,苦得皱眉,"我割了手腕放血,能再撑半炷香。"
慕容洪抓过她手里的药瓶灌下去,苦得皱眉,"我割了手腕放血,能再撑半柱香。"
白鹇的手猛地抖了下。他手腕上缠着的布条渗出暗红,是新伤。
"走。"慕容洪抹了把脸站起来,"地牢在暗渠尽头。"
暗渠里霉味呛人,赤隼跟在她身后。
"嘘。"白鹇突然拽住他往暗角缩。
脚步声由远及近。
两个提灯笼的守卫晃过来,灯笼光扫过他们藏身处时,白鹇指尖一弹,两缕细粉飘进灯笼里。
守卫打了个哈欠,摇摇晃晃扶着墙,"怎么......这么困......"话音未落,"咚"地栽倒。
赤隼抹了把汗,白鹇把药罐收进袖中,"快走。"
地牢铁门最里间的木笼里,蜷着个血人。
"公主!"
白鹇扑过去。
木笼里的人动了动,苍白的脸抬起来——是慕容临湘。
她额角结着血痂,嘴角裂着口子,腕上的金铃被扯断,只剩半截红绳缠着血肉模糊的伤口。
白鹇的手在发抖。
她摸出解毒丸塞进慕容临湘嘴里,又倒出裴雪青配的蛊虫解药:"公主,我是白鹇,喝下去......"。
慕容临湘眨了眨眼睛,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嗯"。
赤隼用刀砍断木笼锁头,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她。
四人刚走到地牢门口,慕容临湘突然踉跄一步。
她踩中的青石板"咔"地陷下去半寸。
"小心!"赤隼想拉她,已经晚了。
走廊两侧的墙上,突然"唰"地落下两排铜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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