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洪僵住,怀里的人像团没骨头的,发间药香蹭得他下颌发痒。
他瞬间失去了暴戾,不满地抽了抽嘴角,却鬼使神差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怀里的重量让他后颈蛊纹都舒缓下来,某个空洞的角落突然被什么东西填满。
低头看见她耍赖似的揪着自己腰带,那双总盛满讥讽的眼睛此刻眯成月牙,他突然觉得,或许把这只炸毛的凤凰圈在身边,比毁掉她更有趣。
怀里的人偶软乎乎、香喷喷的,好似一只误入狼穴,却用无辜眼神和柔软爪子,瞬间驯服了恶狼的小奶猫。
他深吸一口气,那股若有似无的、独属于少女的清甜气息,“嗯~”他低哼一声,抱着慕容临湘,转身走向暗室深处。
这暗室,他熟悉,一看就是那个混蛋的手笔。
幼时,母妃失宠,他便是这暗室的常客。
那时,他总会偷偷藏在某个角落,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父王,如何对着那幅先皇后的画像,露出他从未对自己母妃展露过的温柔与痴迷。
慕容洪抱着她,轻车熟路地在冰冷的石壁上摸索。
指尖拂过一块不起眼的凸起,轻轻一按,随即又在另一处看似光滑的石面,以一种独特的韵律敲击了三下。
“咔哒——轰隆隆——”
沉闷的机括声响起,侧面一道石壁缓缓向内凹陷,旋即平移开来,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甬道。
甬道幽深,散发着陈年腐朽的气息,间或有水珠滴落,“嘀嗒、嘀嗒”,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有点黑,别怕。”慕容洪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竟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
慕容临湘“嗯”了一声,将脸往他怀里埋了埋,一副全然信任的姿态。
甬道弯弯绕绕,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前方终于透出微弱的光亮。
慕容洪的脚步顿了顿,似乎在辨认着什么。
他抱着慕容临湘,侧身挤过一个极为狭窄的缝隙,眼前豁然开朗。
原来出口竟设在一处废弃已久的枯井内侧,井壁上人工凿出了几个简易的落脚点。
井口被茂密的杂草和一块破旧的石板掩盖着,从外面看,根本发现不了任何端倪。
慕容洪一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抓住井壁上的凸起,借力向上,动作矫健而沉稳,丝毫不见吃力。
怀里的重量,仿佛羽毛般轻盈。
当他抱着慕容临湘终于从枯井中跃出,呼吸到外面夹杂着泥土芬芳的清新空气时,慕容临湘还在心中哀嚎,错过了逃跑的最佳时机。
但此刻,她一点也不想动了,卷又卷不赢,躺又躺不平,就想这么赖着,直到吃上热乎乎的饭菜。
而与此同时,暗室原定的那个出口外,一处更为隐蔽的假山背后。
金雀和墨鸦如同两尊望妻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块伪装成山石的暗门。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比酷刑还要难熬。
“吱呀——”
一只野猫从假山顶上窜过,带落了几片枯叶。
金雀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软剑上,待看清只是一只猫后,才重重地松了口气,额角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公主怎么还不出来?都过了约定时间这么久了!”金雀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焦灼。
她的小脸绷得紧紧的,秀眉蹙成一团,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墨鸦依旧是一副冰山面瘫脸,但那双深邃的眸子里,也早已不复往日的平静无波,翻涌着同样浓重的担忧。
他薄唇紧抿,沉声道:“这出口是单向的,一旦关闭,从外面无法开启。我们进不去。”
“那怎么办?我们就这么干等着?”金雀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万一……万一公主出事了……”
墨鸦猛地转头,眼神锐利如刀:“闭嘴!公主吉人天相,不会有事!”话虽如此,他垂在身侧的手,却早已紧握成拳,骨节泛白。
他何尝不急,但此刻,急躁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夜风渐冷,吹在两人身上,寒意却远不及心中的万分之一。
另一边,城南那处临时藏身的宅院内,气氛更是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裴雪青身上的伤口在马车的一路颠簸下,又有些撕裂般的疼痛,但他仿佛感觉不到一般。
他焦躁地在堂屋里来回踱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烧红的炭火上,烫得他心尖发颤。
窗外的天色已经由傍晚的瑰丽转为深沉的墨蓝,继而彻底被浓郁的夜色吞噬。
屋内的烛火“噼啪”作响,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更添了几分诡谲不安。
“公主……快点回来吧!”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干涩。
他一遍遍地在心里祈祷:临湘福泽深厚,聪慧机敏,她一定能化险为夷,一定能平安归来。
可是,约定的时辰早已过去了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现在,恐怕已经快三个时辰了!
她为什么还不回来?
是不是出事了?
是不是被发现了?
无数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理智。
他猛地停下脚步,望向紧闭的院门,眼神里充满了血丝,既有不顾一切冲出去寻找的冲动,但又唯恐拖累了别人,理智和冲动在拉扯。
他的一只手下意识地抚上胸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
“公主……”裴雪青的眼眶微微发红,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柱子上,闷哼一声,指节处瞬间渗出血迹。
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却也让那份焦灼愈发深入骨髓。
他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漫长,每一息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熬。
他怕,怕那个巧笑倩兮、鲜活灵动的身影,会就此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公主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他像是说给别人听,又像是说服自己,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药香与血腥气交织的小镇医馆内……
“黄连药屉,扶起来。”白鹇的声音依旧是那种独特的,带着一丝药草清苦味的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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