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的爸爸最近出差了,要过段时间才回来。”池兰温柔的看着言若,“你有什么需要就马上跟我说。”
言若轻轻的点头,一股暖意在胸口蔓延。
暑假的尾声悄然临近,言若趁着这几日整理自己带来的行李,顺便让心情沉淀下来。
自从回到江家,江哲羽就像一阵捉摸不定的风,时常不见踪影。即便偶尔回家,也是径直回房,房门一关,仿佛与外界隔绝。两人偶尔在客厅或厨房擦肩而过,他却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视她如空气。
言若心里闷闷的——明明该生气的是她才对,他倒先摆出一副冷脸,真不知道在闹什么脾气。可转念一想,自己毕竟是寄人篱下,总不能跟他较真,只得压下情绪,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自己的生活。
好在池兰对她极为温柔,让这段寄居的日子渐渐有了温度。这位优雅的母亲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门,带着言若领略那些她从未触及的雅致生活。插花时如何取舍花枝的疏密,品茶时该怎样感受水温与时间的微妙平衡,就连最简单的曲奇烘焙,面粉与黄油的比例都藏着令人惊喜的玄机。
虽然只是浅尝辄止地学习,但每次指尖触到带着露水的花茎,或是嗅到茶汤初沸时升腾的清香,言若都会不自觉地屏住呼吸。这些细腻的仪式感像一串散落的珍珠,把她原本单调的日子串成了闪着柔光的项链。
午后的阳光漫进厨房时,言若望着料理台上那团黄油,刚从冰箱取出来,正泛着固执的硬朗。
“要用手温唤醒它。”池兰的手背轻轻贴了贴她的腕间,体温透过薄薄的皮肤传来。电动打蛋器嗡嗡响起时,池兰忽然关掉了开关,“你看,糖霜要像这样。。。”她抓起言若的手指蘸了点混合物,舌尖尝到未成形的甜,带着细微的颗粒感。
蛋液融入黄油时泛起丝绸般的光泽,言若注意到池兰搅拌的节奏,总是顺时针三圈,再逆时针一圈,像在解开某个看不见的结。当池兰低头筛面粉,一缕的头发垂落,言若下意识伸手,却在半空停住。烤箱预热的光映在池兰的侧脸,那些年轻时明媚的轮廓,如今被岁月烤出了温柔的焦边。
裱花袋在烤盘上挤出玫瑰形状时,池兰突然说起她第一次烤焦的饼干。“哲驰。。。”话音戛然而止,但言若闻到了比黄油更浓郁的思念。当第一缕焦糖香飘出烤箱,池兰沾着面粉的手拍了拍她的后颈,那个薛继红从不曾给过的安抚动作,此刻让言若喉头发紧。
烤好的曲奇在铁架上冷却,裂开的纹路像在微笑。池兰掰开一块递过来,暖意从指尖蔓延到胸口,原来有些温度,从来不需要言语。
“快去叫小羽也出来尝尝。”池兰擦拭着料理台上散落的面粉,头也不抬地说道。
言若的指尖无意识地揪住了裙摆边缘,磨蹭着朝走廊尽头走去。江哲羽的房门打开着,言若看到他陷在单人沙发里的身影。午后的阳光斜斜地切过他的轮廓,在翻动的书页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连带着他微垂的睫毛也染上了金色。
“叩、叩——”
言若屈起指节,礼貌地敲了敲门框。
江哲羽抬眼时,阳光正好滑过他的眉骨。“什么事?”
“我们烤了饼干。”言若的声音像落在烤盘上的糖霜,轻得几乎要化开,“阿姨说让你去尝尝。”
书页在他指间发出轻微的沙响。“我不爱吃甜食。”
“好吧。”言若转身想要离开。
“等等。”他突然出声。
言若猛地顿住,以为他改变了主意:“怎么了?”
“门。”江哲羽用书脊点了点房门的方向,“带上。”
“砰!”整条走廊都震了震,窗台上的绿萝叶子跟着颤了颤。
第二天午后,池兰拿着一个大快递箱进了门,带进一阵裹挟着栀子花香的热风。
“小若,我们今天来插花。”池兰一边拆快递箱一边说着。
不一会,桌上就散落着当季的夏花,沾着露水的紫阳花、修长的唐菖蒲,还有几枝带着青涩果实的南天竹。
“夏天插花要用深水养。”池兰将琉璃碗注满清水,指尖撩起的水珠溅在言若手背上,凉丝丝的。她抽出一枝桔梗,深紫色的花瓣边缘还带着阳光晒出的褶皱,“要先给花儿喝水”,说着突然将花茎倒转,让言若看切口处渗出的晶莹水珠,“像不像早晨的露珠?"”
剪刀掠过唐菖蒲叶片时发出沙沙的脆响。池兰握着言若的手腕示范:“夏花要剪得大胆些。”
“咔嚓”一声,多余的叶片纷纷坠落,露出茎秆翡翠般的断面。当言若把紫阳花插得过于规整时,池兰笑着抽走一支南天竹。
“插花就像穿浴衣,”她将青红相间的果枝斜斜插入,“要故意让后领露出一截才好看。”
插好花的花瓶在满是阳光的客厅静静呼吸。池兰将一朵茉莉别在她耳后:“这样连汗水都是香的。”
“小若,把这瓶花送到小羽房间去吧,他一定会喜欢的。”池兰轻声说道,指尖轻轻点了点玻璃花瓶上凝结的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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