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若在黑暗中睁着双眼,当热浪从她身上如潮水般退去时,前所未有的孤寂感裹挟着尖锐的羞耻,像荆棘般从心底疯长,每一根刺都深深扎进心脏最柔软的地方。她蜷缩在床角,连呼吸都变成一种煎熬,每一次喘息都牵动着那些说不出口的疼痛,疼得她浑身发抖。
她拖着酸软的大腿走进浴室,温水接触到她背后的皮肤时,她的身体竟然控制不住地回忆起刚刚令她欲罢不能的感觉。她痛恨自己会有这样的反应,这具贪婪的身体让她极度厌恶。她双膝一软,重重跌落在浴室冰凉的瓷砖上。温热的水流从头顶倾泻而下,却怎么也冲不散她内心对自己的厌恶。颤抖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呜咽声被哗啦的水声吞没,就像她那些说不出口的痛楚,最终都化作了瓷砖上蜿蜒的水痕。
她颤抖的双手在洗手台上胡乱翻找着,指甲与陶瓷台面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理智早已支离破碎,连她自己都不明白究竟在寻找什么。直到那抹冷光攫住她的视线——江哲羽的剃须刀静静躺在角落。
“咔哒”一声脆响,刀头应声落入她汗湿的掌心。某种久违的战栗顺着脊椎攀爬而上,就像多年前那个躲在储藏室的小女孩,第一次摸到那根泛着油光的木质戒尺时的心跳。
刀锋在苍白的肌肤上划出一道道浅痕,保护胶条让每一次尝试都像隔靴搔痒。言若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突然发狠般将刀头砸向地面,金属与瓷砖碰撞的脆响在密闭的浴室里久久回荡。
言若蜷缩在床头,厚重的长袖睡衣将身体裹得密不透风。黑暗像粘稠的墨汁填满整个房间,她却睁着干涩的双眼,任凭时间在死寂中流逝。
晨光穿透窗帘的缝隙,落在江哲羽熟睡的侧颜上。那棱角分明的轮廓在光晕中显得格外圣洁,恍惚间与记忆中那个站在礼堂聚光灯下的少年重叠,那个白衣少年一尘不染,举手投足都带着令人心颤的纯粹,仿佛是落入凡间的天使。
不!他不是天使!
她突然想起薛继红最后一次见面时看她的眼神,那种混合着鄙夷与解脱的目光。“你也是个不要脸的。。。不过。。。往后我也管不着你了。”母亲的话像淬毒的刀子,而脖子上那些暧昧的印记,就是江哲羽亲手给她烙下的耻辱烙印。
他亲手将那个她对母亲说出的谎言变成现实,也斩断了母女之间最后一丝和解的可能。
晨光中他沉睡的侧脸依然完美得令人心碎,可那分明是撒旦精心伪装的假面,他用美丽的光晕作饵,诱她犯下最不可饶恕的罪。
江哲羽的睫毛在晨光中轻轻颤动,唇角勾起一抹餍足而慵懒的弧度。言若静静地凝视着他,眼神冷得像结冰的湖面。
他缓缓睁开眼,黑色的瞳孔里翻涌着言若从未读懂过的深情,那层层叠叠的爱意几乎要将人融化:“这么早就醒了?”声音里还带着未醒的沙哑,像羽毛般轻轻拂过耳畔。
“你很爽吗?”言若的语气冷的如寒冰。
江哲羽的目光在触及言若神色的刹那,眼底的温柔顷刻冰封。他唇边未散的笑意凝固在原地,仿佛突然被扔进寒冬的湖底:“爽啊,你难道就不爽?”
一股灼热的羞耻感从心底窜上来,像把生锈的钝刀,在言若的心脏里来回搅动。她攥紧被单的手指节发白,喉间仿佛堵着团浸了水的棉花。短暂的沉默在房间里凝固成冰,直到她突然深吸一口气,“你是不是很得意?”
被子顺着肌肉线条滑落,在晨光中勾勒出少年特有的精瘦轮廓。他随手捞起床边的黑色T恤套上,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你想表达什么?”
言若猛地别过脸去:"无耻!"这个词汇从牙缝里挤出来时,她突然分不清她在骂谁。到底是眼前的江哲羽,还是昨晚那个意乱情迷的自己。
“可我怎么记得。。。"他的嘴角勾起,"昨晚是你主动的?"
言若这才发现,自己这些愤怒的指控,不过是自己巧妙的诡计。她迫切需要的,不过是个能承载所有羞耻的替罪羊。
“我真该拍下来,让你自己看看昨晚你的样子有多。。。”江哲羽的声音戛然而止,最终还是不愿意说出让她太难堪的话。
但他又抑制不住内心的恶趣味:“裤子。。。你亲手帮我脱的,你还。。。”
“别说了!”言若捂住自己的耳朵,“求你别说了。。。”
江哲羽猛地扣住言若的后颈,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发疼,逼她直视自己的眼睛。声音低沉而冷硬,“你不觉得现在才后悔,已经晚了吗?”
“放开!”言若挣扎着抬手去推他,却被他一把攥住手腕。下一秒,江哲羽的瞳孔骤然紧缩——她的手腕上是密密麻麻的伤痕,不算深,有的已经开始结痂,像是无声的控诉。
“你。。。自杀?”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脑海里闪过那个让他惊醒的噩梦。梦里她浑身是血,他却怎么都碰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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