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江哲羽下意识将左手藏了藏。
“四周后复查,后期再做康复训练。”医生把话说完,一行人就走出了急诊室。
“江叔叔,江哲羽是为了帮我才出手的。。。”走廊上,言若着急地找江正楷解释道,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颤意。江正楷注意到,女孩在说话时,江哲羽的视线始终停留在她身上。
“我知道,小羽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江正楷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微微倾身,语气是长辈特有的宽和。言若看到江正楷如此通情达理,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
“这件事情校方会严肃的处理,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周图礼语气恳切。
“那就辛苦周老师了!”江正楷满意的点点头。
“能自己回家吗?”临别时江哲羽压低嗓音问道。他垂眸看着言若发顶的小旋涡,石膏包裹的左手无意识地动了动。
言若用力地点点头。
周一的教室里,江哲羽的座位空荡荡的,而沈有为的课桌椅更是直接被撤走了,只留下地上几道浅浅的划痕。这件事像一阵风似的传遍了整个校园,各个年级的学生都在交头接耳地议论着。言若走在走廊上时,总能感觉到背后投来的探究目光,以及那些刻意压低却依然清晰的窃窃私语。
下午的美术课上,阳光透过窗户在画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言若依旧坐在靠窗的老位置,只是身旁的位置空得刺眼。她握着铅笔的手久久未动,整节课都望着窗外摇曳的树叶出神。她的画纸上除了几道无意义的线条外,依然是一片空白。
言若洗完手,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抬头正对上徐盈吟阴郁的目光,她正堵在美术教室门口。
“你真是个扫把精!”徐盈吟的声音像钝刀刮过耳膜。
言若低头想从她身侧挤过去,却被她一把抓住手臂:“不许走!我还没说完呢!”徐盈吟手上的力度不轻,刚结痂的伤口在布料的摩擦下火辣辣地疼,她倒抽一口冷气,眉头不自觉地拧成一团。
徐盈吟死死钳住言若的小臂,粗暴地将她拽进了隔壁的储藏室。这间由美术教室隔出来的逼仄空间里,堆积着常年不用的美术用品和杂物。
储藏室没有窗,像一个被遗忘的暗角。里面充斥着一股混杂着颜料、灰尘和霉味的浊气。昏暗的灯光下,歪斜的铁架挤满了褪色的颜料管。画框层层叠叠地堆在角落,绷紧的画布上蒙着厚厚的灰。
“放手!”言若猛地甩开徐盈吟的手,衬衫上渗出的血迹在动作间晕染开来,她下意识抬起另一只手遮住。
“你是不是觉得,让男人为了你打架,就显得你特别有本事?”徐盈吟眼底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
言若知道她想说什么,转身就要走。徐盈吟一眼看穿了她的意图,狠狠推了她一把。
“砰!”后背重重撞上铁架,尖锐的疼痛瞬间窜上脊梁,铁锈味混着灰尘呛进鼻腔。
“自己招惹的那些男人,每次想要脱身了,就去找江哲羽替你收拾烂摊子,你可真行。”徐盈吟上下打量着言若,眼里满是不屑。
“他乐意,你管得着吗?”言若咬牙反击。
“你就是在利用他的单纯!”徐盈吟的声音陡然拔高,震的言若耳膜发疼。
“他单纯?”言若那个把她甩到墙上,威胁她随身带好安全套的江哲羽,突然笑出了声,心中暗想:单纯,好像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你笑什么笑?”徐盈吟皱眉,眼神愈发阴沉。
言若盯着她近乎偏执的神情,恶意地勾起唇角,一字一句道:“你不觉得让这样一个干干净净的好学生一点点变脏,特别刺激吗?”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狭小的空间里炸开,连徐盈吟自己都愣住了。她没想到自己会动手,更没想到言若竟像脆弱的瓷娃娃一般,踉跄着跌倒在铁架上。
铁架剧烈晃动,发出刺耳的“哐当”声。言若的唇角渗出一丝殷红,衬得她苍白的脸更加触目惊心。
“你。。。”徐盈吟的声音不自觉地软了下来,甚至带着一丝颤抖,“到底还要不要脸?”
“不要脸又怎么样?”言若嘴角噙着笑,眼底却蒙着一层徐盈吟看不到的苦涩,“江哲羽就是喜欢我这样的,他一点也不喜欢你,一点都不。。。”
徐盈吟瞳孔骤缩,怒火瞬间吞噬理智。她猛地掐住言若的脖子,五指深深陷进苍白的肌肤。言若呼吸被扼住,额角青筋暴起,眼白渐渐爬满血丝,可嘴角那抹讥讽的冷笑却始终未散。这笑意像毒液,灼得徐盈吟指节愈发收紧。
铁架上的圣女贞德石膏像突然坠落,在两人脚边摔得粉碎。飞溅的石膏碎屑中,徐盈吟如梦初醒般松开手,惊恐地看着自己颤抖的指尖。
言若像断线木偶般滑坐在地,空气涌入肺部的瞬间引发剧烈的呛咳。她蜷缩在石膏碎片旁,笑声混着喘息:“怎么了?你不是想掐死我吗?害怕了?”
“总有一天,你会害死江哲羽的!”徐盈吟离开的瞬间,言若脸上强撑的笑意骤然褪去,苦涩的泪渗入嘴角的伤口,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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