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口气说,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如果咱俩有钱,就不会这么艰难了。
孙世友笑笑说,天无绝人之路,世界这么大,总会有咱俩的容身之地。
孙世友这家伙总能给自己解心宽,我很佩服他。
我说,要不去你那个破窝棚?
孙世友笑着摇头,说,还没惨到那个地步。
我发愁地问,不去那个破窝棚,咱俩还能去哪里呢?
孙世友向想了一下,说,咱俩去火车站吧?咱俩在候车厅的椅子上可以过一夜。
我说,这是个好主意。
县级火车站都很小,也很简陋,但是,相比那个破窝棚,那就是天堂。
我俩走在冰冷的大街上,我忍不住感慨说,我想到我的生活不会很好,但是,我没想到混到盲流的地步。真是人生无常呀。
孙世友笑着说,当年希特勒在维也纳大街上也当过盲流,想想希特勒,咱俩可以宽慰自己了。
我被孙世友逗笑了。
孙世友接着说,现在咱俩很惨,不代表以后还这样惨,我相信,咱俩只要努力,以后的生活会变好了。
我不无悲观地说,心灵的毒鸡汤都是这么教导穷人的,但是,咱俩要钱没钱,要人脉没人脉,要背景没背景,咱俩靠什么逆天改命呢?
孙世友轻松地说,运气。
我无奈地说,也只能靠运气了。对了,咱俩在火车站睡觉,铁路的人会不会把咱俩赶出来?
孙世友说,如果铁路的人赶咱俩,咱俩就说在等火车。
我佩服地说,你鬼点子真多。
孙世友笑着说,不是鬼点子多,实在是生活所迫。
我俩运气不错,火车站里只有几个等火车的,许多椅子都空着。
我俩选了一个安静的角落,把褥子铺在长椅上,头对头躺下,然后盖上被子。
能够躺在温暖的火车站里,真是一种享受。
忽然有两个人来到我俩身边。
我和孙世友急忙坐起来。
站在我俩身边的是两个男人 ,一高一矮,他俩的岁数和我俩岁数差不多。
他俩都穿着绿色军大衣,戴着雷锋帽。
看见他俩的穿着,我松了一口气。他俩没穿铁路制服,说明他俩不是铁路的人,只要他俩不是铁路的人,他俩就没权利把我俩赶走。
我小心地问,两位大哥有什么事?
高个子严肃地看我一眼,又看着孙世友,生硬地问,你俩有车票吗?
我心里一紧,心说,坏了,他俩也许是铁路职工。
孙世友镇定地说,我俩在等火车。
高个子不客气地说,我没问你是不是在等火车,我问你有没有车票。
孙世友镇定地说,我俩还没买票。
高个子不耐烦地说,你俩现在去买票。
孙世友说,我俩要坐的火车明天上午才开始售票。
高个子强硬地说,我不管什么时候售票,你俩现在没票,就不能躺在这里。
孙世友冷静地问,你俩是干什么的?
高个子白瞪孙世友一眼,说,我俩是联防队的。
联防队是盲流的克星,如果跟联防队作对,后果很严重。
孙世友谨慎地问,我能看看你俩的证件吗?
高个子勃然大怒,你想找死吧?还想看我俩的证件?你配吗?赶紧滚,别让我俩费事。
孙世友不卑不亢地说,如果不看证件,我不知道你俩是不是联防队的。
高个子冷笑一声,说,想看证件?走,跟我俩去一个地方,我让你俩好好看看我的证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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