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转身,锐利的目光死死钉在韩斌脸上,带着一种拷问灵魂的力量:“小同志!韩斌同志!你去过那些村子吗?!不是旅游区,不是公路边!是那些藏在山沟沟里,地图上都找不到名字的穷山恶水!你知道那里的乡亲们,在几年前,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
郑清廉的声音充满了感染力,饱含着一种深切的“痛心疾首”:
“山路崎岖啊!九曲十八弯,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翻山越岭几十里才能看到一条像样的土路!老人病了,只能硬扛!扛不过去,就是等死!抬下山?走到半路人就没了!”
“与世隔绝! 信息闭塞,孩子们想读书?最近的学校在几十里外的镇上!天不亮就得打着火把出发,翻山越岭!冬天冻得手脚生疮,夏天被毒蛇咬伤是常事!多少孩子因为路途遥远、危险,小小年纪就辍学在家,一辈子困在这大山里,重复着祖辈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
“贫穷!真正的赤贫!守着金山(指自然资源)要饭吃!地方政府?心有余而力不足!国家有扶贫款?杯水车薪!分到每个村、每户人头上,够干什么?买几袋米?几桶油?改变不了根本!靠山吃山?封山育林!禁猎!禁伐!保护生态没错!但保护的结果,就是断了山里人最后一点微薄的活路!”
他的话语如同重锤,狠狠敲击着韩斌和曹巢的心房。那些描述的画面,残酷而真实。韩斌想起了自己护送村民撤离时看到的那些破败房屋、老人孩子眼中的茫然…曹巢的眼前则浮现出法家典籍中“仓廪实而知礼节”的古训。
“而现在呢?!”郑清廉的声音陡然变得高亢,带着一种“改天换地”的自豪,他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一个由他创造的“新世界”:
“有路!平整的水泥路、柏油路通到了大部分村口!救护车能开进去了!孩子们上学不用再翻山越岭玩命了!”
“有学上!新建、扩建了山区小学、中学!引进了优秀的支教老师!配上了现代化的教学设备!孩子们有了改变命运的机会!”
“有钱! 贫困补贴!高龄津贴!大病救助!力度远超国家标准!钱从哪里来?就靠这些!”他再次指向那些牛皮纸包,眼神炽热,“我郑清廉,用这些‘山货’(他轻蔑地指代那些珍稀动物)换来的钱,实实在在地补贴到了每一户需要帮助的乡亲手里!让他们能吃饱穿暖,看得起病,供得起娃读书!让他们不必再为了生存,背井离乡,去城市里当最底层的农民工!忍受骨肉分离之苦!”
他的情绪越发激动,语气也变得冷硬而充满“正义的愤怒”:
“我们讲保护野生动物,讲生态平衡,讲可持续发展!这没错!是真理!是国策!我郑清廉举双手赞成!但是!”他猛地一拳砸在一侧的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他的手顿时流出血来,“当眼前的人都要活不下去了!当孩子们因为贫穷而失去受教育的权利!当老人们因为缺医少药而在病痛中哀嚎等死的时候!我们这些管理者,难道还要死抱着那些冷冰冰的条文,当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菩萨?!眼睁睁看着我们的同胞在贫困、疾病和绝望中挣扎沉沦吗?!韩斌同志!!!”
他的目光如同毒刺,扫过韩斌和曹巢,最后落回那些象征“牺牲”的牛皮纸包上,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价值衡量”:
“这些动物,它们是什么?是畜生!是野兽!它们的命,难道比我们同胞的命还贵重?!难道比我们孩子受教育的权利、比我们老人活下去的希望还重要?!你知道在黑市上,一只活体金丝猴能卖到多少钱吗?”他伸出一个巴掌,五指张开,声音如同淬了冰,“50万!整整50万人民币!这笔钱,够十个贫困的三口之家,安安稳稳、衣食无忧地过上一整年!够一个偏远山村小学,更换所有的破旧桌椅,装上取暖设备!够几百个看不起病的老人,得到及时的治疗!”
郑清廉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平复胸中激荡的“悲壮情怀”,他环视着被他话语震撼住的三人(包括那位镇秽司官员),用一种总结陈词般的、充满殉道者光芒的语气说道:
“神农架林区,土地贫瘠,资源受限,年轻人留不住,都跑到外面打工去了!留下的,是空荡荡的村落,是望眼欲穿的留守老人,是孤苦伶仃的留守儿童!是死气沉沉、毫无希望的家乡!是我!郑清廉!用这些‘牺牲品’换来的真金白银,重新点燃了这片土地上的希望之火!我让他们依靠补贴就能安稳地、有尊严地活过一年又一年!让他们不必再骨肉分离,远走他乡!如果不是为了生存,谁愿意离开生养自己的故土?!我用这些畜牲的‘牺牲’,换来了实实在在的民生改善!换来了无数家庭的团圆和希望!换来了这片土地上的人气儿和未来!这难道不是另一种形式的‘守护’吗?!守护我们的人!守护我们的家园!这难道不是比死守着几条珍稀动物的性命,更崇高、更迫切的‘正义’吗?!你要是有什么高见能够让乡亲们继续享受着这样的幸福安康,你就说啊!!正义的韩斌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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