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乐大哥的面具太糙了？还是他现在这张痞子脸不够吓人？”
艾尔玛闻言，从萝卜子怀里艰难地抬起一点小脑袋，泪眼汪汪地看了看乐腰间那个安静朴素、毫无光芒的白骨面具，又看看场下那副眼窝深处幽幽冒出冰蓝光晕的诡异骨面，疯狂摇头：
“不……不一样的！”
她伸出小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场中玄武脸上那流淌的蓝光：
“乐大哥的……平时没这么亮！……那个……那个在发光！鬼火！冒鬼火的骷髅！”
她带着哭腔强调：
“……而且好冷！看着就觉得冷飕飕的！”
乐正因场下那冰蓝骨面而神色凝重，听见查理和艾尔玛的对话，嘴角向上扯了一下，露出个带着自嘲的痞笑。他伸手从腰间取下自己那副平常戴的白骨面具，用手指指腹随意地摩挲了一下冰冷光滑的骨面，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调侃：
“啧啧……没辙啊！咱这面疙瘩没人家‘高级’！自带鬼火特效！还冒冷气儿！”
他瞥了一眼吓得像只鹌鹑的艾尔玛：
“要不哥哥我现在点上火给你看看？保管比他那冷飕飕的鬼火暖和！” 他作势要往脸上戴。
艾尔玛吓得“啊”一声又把脑袋缩回去了！
萝卜子虽然还沉浸在冰蓝骨面奇物带来的学术震撼中，但也被乐的举动和艾尔玛的可怜样拉回点神，赶紧伸出手护住艾尔玛，无奈地看向乐：
“乐大哥！别闹了！艾尔玛真吓坏了！”
查理则不耐烦地挥挥手：
“行了行了！少吓唬我家厨娘！要显摆你的破面具下去点！现在看他们怎么打！”
他的目光重新投向场下那副散发着阴冷蓝光的骨面，
“老子倒要看看，戴个冒冷光的骷髅脸能打出什么花活儿！”
就在沙发区短暂对话的功夫——
场下！
宽大深蓝道袍的玄武，再次双手抱圆置于胸前，对着对面深宫卫士打扮的卢克，动作舒缓但标准地行了一个标准的拱手礼，骨面眼窝深处流淌的冰蓝光晕在这恭敬的姿态下显得更加诡异：
“请阁下赐教。”
几乎是礼成的瞬间！
对面的卢克，那如同铁铸的膝盖微微一曲，上半身没有丝毫多余晃动，右臂横抬至左胸前，左掌竖直，指尖向上，紧贴右臂内肘处——动作如同尺量般精准！
一个标准到极致的宫廷卫队回礼！
“请。”
卢克的声音和他动作一样，硬邦邦毫无波澜，只有这单字落下。
两位主看台上：
弦皇叔所在高台：
弦看着场下玄武那古风盎然的拱手礼，右手轻轻捻动了一下自己梳理整齐的银发鬓角，脸上露出饶有兴味的温和笑意，对着旁边侍立的副官微微颔首：
“玄武先生的风仪……倒是与卫长的刻板相映成趣。”
声音不大，但清晰的评价传到了身边人耳中。
豪威尔所在高台：
豪威尔原本还蹦跶着给卢克鼓劲，看到卢克那一板一眼到近乎笨拙的回礼动作，噗嗤一声乐了！
他用力拍打了一下面前的栏杆，发出“砰”的轻响：
“哈哈！木头疙瘩！让你回礼没让你变成根棍子啊！”
他笑得前仰后合，带着点少年人的促狭，
转头就对身边的侍从嚷嚷：
“喂！回头给卢克订块铁牌！就把刚才那动作刻上去！就叫‘宫卫谢恩石’！哈哈哈！”
周围的旁观席：
一些年长的贵族忍不住捻须摇头，低声私语：
“奇装异骨对铁规钢条……这场面……”
“那位蓝袍先生礼数周全，可那骨头冒光……”
部分年轻些的则兴致勃勃：
“这戴骨头脸的挺有意思，会耍几下？”
“看好卢克！那手稳得很！”
艾尔玛听到豪威尔嘲笑卢克，稍微没那么害怕了，偷偷从萝卜子肩后露出一只眼睛瞟向场下。
乐脸上的戏谑彻底消失，他一只手不自觉地在腰间的白骨面具上来回摩挲着，眼睛死死盯住玄武和卢克之间那片无形的空间：
“操……一个比水还柔……一个比石头还硬……这俩人……”
他声音压得极低，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眉头锁得死紧。
查理没耐心听弦和豪威尔的点评，他一拳砸在沙发扶手上：
“靠！打不打啊！一个装神弄鬼打躬作揖！一个杵着装棺材板！给老子打起来啊！”
咕咕的小眼睛在两边选手身上扫来扫去，嘴里嘀嘀咕咕：
“悬……真悬……一个冒冷光一个冒杀气……”
王座上，
两点暗红的幽光无声地扫过两位恭敬行礼后又静默对立的选手，如同冰冷的扫描仪。
终于——
覆甲右手食指轻叩扶手。
铿！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清晰、更富力量感的金属叩击声，如同冰冷的闸刀落下！瞬间切断了所有私语与玩笑！
“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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