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在摇晃,伴随着一种单调而沉闷的“吱呀……吱呀……”声,像是破旧车轴在转动。
她……似乎在一顶花轿里?
不!这感觉不对!花轿空间不会如此狭窄压抑,仿佛一个钉死的棺材!而且……为什么如此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没有喜庆的唢呐,没有喧闹的人声,只有那单调得令人发疯的“吱呀”声,以及自己(魂体?)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如果还能呼吸的话)。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如果还有心脏的话)。
突然!花轿猛地一震,停下了!
轿帘似乎被从外面粗暴地掀开一角,一股带着浓烈硫磺味和土腥气的阴风猛地灌了进来!吹得她头上的红盖头剧烈晃动。
一个冰冷滑腻、如同毒蛇般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和恶意,贴着轿帘缝隙钻进她的“耳朵”:
“新娘子——到地方了!该下轿——拜堂成亲咯——!”
林晚晚(或者说,这个被困在红妆嫁衣里的意识)浑身剧颤!她本能地想要尖叫,想要抗拒!然而,她惊恐地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也完全不受控制!
一股无形的、冰冷而强大的力量攫住了她!她像一个真正的、僵硬的提线木偶,被那股力量操控着,极其僵硬地、一步一步,挪出了那顶狭窄压抑的“花轿”。
盖头遮挡了视线,只能透过粗糙布料的缝隙,看到脚下是冰冷坚硬、布满裂痕的黑色石板。空气阴冷刺骨,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和腐烂气息。
她被那股力量牵引着,向前踉跄行走。四周似乎有无数影影绰绰的“影子”,它们沉默着,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怨毒和……贪婪的窥视感。仿佛在等待一场好戏的开场。
前方,隐约可见两团幽绿摇曳的灯火,如同野兽的眼睛。
她被强行按着,跪倒在冰冷坚硬的石板上。膝盖传来碎裂般的剧痛(魂体?)。那股操控她的力量,按着她的头颅,狠狠地向地面磕去!
“砰!”
额头(魂体?)撞击在冰冷的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一股冰冷粘稠的液体(是血吗?)顺着盖头内沿流下,糊住了她的“视线”。
“一拜天地——!” 那个毒蛇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残忍的戏谑。
紧接着,她的头颅再次被那股力量狠狠按下!
“砰!”
“二拜高堂——!”
“砰!”
“夫妻——对拜——!”
第三次磕头,力道更大!林晚晚感觉自己(魂体?)的头颅几乎要碎裂开!冰冷的液体流得更多,浓烈的血腥味充斥口鼻(如果还有的话)。
盖头被粗暴地掀开了!
林晚晚(的意识)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这哪里是什么喜堂?分明是一个巨大、阴森、燃烧着幽绿鬼火的刑房!墙壁上挂满了锈迹斑斑、沾满黑褐色污垢的刑具:钩子、锯子、铁刷、尖针……地面流淌着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暗红色液体。
而她跪拜的“高堂”位置,立着三个巨大的、扭曲的、由无数痛苦哀嚎的鬼脸强行融合而成的恐怖肉柱!肉柱上,三张她无比熟悉的、却因极致痛苦而扭曲变形的脸孔正死死地“盯”着她——是苏茜!秦曼曼!还有……她自己,“林晚晚”!她们的嘴巴无声地大张着,仿佛在承受着永恒的酷刑!
而站在她面前,那个穿着破烂新郎红袍的“丈夫”……
祂的身形高大却扭曲,笼罩在翻涌的黑雾中。红袍之下,隐约可见无数蠕动纠缠的、苍白浮肿的肢体——全是那些被她抛弃、榨干的“前夫”们的残肢断臂!它们如同蛆虫般在红袍下蠕动、抓挠!祂的脸……不,那不能称之为脸,而是一个不断旋转、深不见底的旋涡!旋涡中心,无数细小的、闪烁着冰冷光芒的钻石、金块、车钥匙、房产证碎片……如同绞肉机里的残渣,疯狂地旋转、切割!每一次旋转,都散发出无尽的贪婪与怨毒!
“夫君”缓缓伸出一只覆盖着青黑鳞片、指甲尖锐的手。那手上,赫然托着一个巨大的、由无数钻石、黄金、珠宝熔铸而成的、边缘锋利无比的——**秤砣**!
秤砣上,用凝固的污血刻着三个扭曲的大字:**孽债秤**!
“夫人……” 一个由无数男人绝望哀嚎、怨毒诅咒混合而成的恐怖声音,从那旋转的珠宝漩涡深处响起,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锯齿,刮擦着林晚晚的意识,“该……**称量心在**了……”
那只覆盖着鳞片的鬼爪,托着沉重无比的孽债秤砣,带着冰冷的、不容抗拒的毁灭气息,朝着林晚晚(魂体?)的胸膛,狠狠按了下来!
“不——!!!”
林晚晚的意识发出无声的、撕裂灵魂的尖啸!
孽债秤砣接触魂体的瞬间——
“噗嗤!”
冰冷的、锋利的金属边缘,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切入!没有物理的阻挡,只有魂体本源被撕裂、被称量、被那秤砣上无穷怨念和贪婪疯狂灼烧湮灭的极致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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