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起彼伏的招呼声在市集里响起。
江羡璃时而俯身,温柔地逗弄孩童怀里的奶狗,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
时而驻足,认真地查看老农筐中的草药,遇到满意的,便让送去济世堂。
正午的日头愈发炽热,无情地将青石板晒得滚烫。然而,江羡璃却蹲在济世堂的后院,专心致志地捣药。
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几缕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白皙的脸颊上。
突然,后颈袭来一阵凉意。江浸月举着冰镇酸梅汤,像一只调皮的小猴子般悄悄贴了上来,惊得江羡璃惊呼。
“阿璃姐姐,你教我轻功嘛!”
小丫头扯着姐姐的衣袖,不停地晃悠着,眼中满是期待。
“方才我看见阿娘踩着荷叶过池塘,比话本里的神仙还潇洒!” 她一脸羡慕地说道。
江羡璃屈指轻轻弹了一下她的眉心,“上月是谁爬树摘桃摔了屁股?” 她笑着打趣道。
“这次我保证啊……” 江浸月还想继续撒娇,却被一声急切的呼喊打断。
“少东家!” 药童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神色焦急。“
东街陈阿婆的孙子误食毒蘑菇,其他几个大夫腾不出手,胡大夫请您快……”
江羡璃闻言,绯色身影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她赶到时,只见孩童已面色发青,情况十分危急。
她迅速拔下发间银簪,毫不犹豫地刺入其虎口,转头急切地吩咐:“取甘草四钱,绿豆三两,金银花……”
管家杜晨已捧着药包,如鬼魅般闪身而入。
待孩童呕出毒物,江羡璃又摸出一个糖,轻轻逗他笑:“小豆子乖,姐姐请你吃糖,往后可不敢乱摘蘑菇了哦?”
陈阿婆抹着泪,激动得要下跪,被江羡璃一把扶住。
“您去年送我的驱蚊香囊,我还没谢呢,改日教我妹妹浸月打络子可好?” 她笑着眼神中满是真诚。
晚上,江府正厅弥漫着食物的香气。江羡璃慵懒地瘫在椅子上,任由母亲拆散她的马尾。
“整日野得像只山雀,及笄礼的衣裳都试过了?” 苏映雪微笑着,眼中满是慈爱。
“娘 ——” 她拖长音调撒娇,忽然瞥见父亲对着账本蹙眉,心中一动。
“可是绸缎庄的亏空还没补上?” 她关切地问道。
江寒舟搁下毛笔,眼尾的笑纹里透着欣慰:“你午间送去的生石灰救了三成存货,刘掌柜说谢谢你。”
“爹爹该喝药了。” 江羡璃端来温着的药,她往父亲嘴里塞了一颗蜜饯,“这是济世堂新收的野山参,我让杜叔磨成粉掺在丸药里了。”
夜晚月色如水,静静地漫过观景台,江羡璃抱着话本,惬意地窝在竹榻上。
浸月趴在她膝头,一边数着星星,一边轻声道:“阿姐,你说如果能修仙,是不是比打算盘有趣?”
少女翻书的手顿了顿,她望着百阴山巅的轮廓,思绪飘远,想起某人黑色衣服上的风雪。
她唇角无意识地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修仙者餐风饮露,哪有什么好吃的?”
“呼呀!去整点好喝的吧!”少女像猫儿一样伸个懒腰。
夜风轻柔得吹过,江羡璃轻手轻脚地摸向厨房。
借着月光,她偷偷地拿起梅子酒。
忽然,她看见杜晨,静静地倚在门边。
“少东家今日用银针试毒一次,救急一次,调解纠纷两起。” 杜晨微笑着,眼中满是赞赏。
“杜叔怎的还没…… 呀!”
她慌忙间打翻了酒坛,却被老者用剑鞘稳稳托住,有惊无险。
“夫人让我盯着您莫贪杯。” 杜晨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但老仆突然想起,酒窖东南角埋着去年的桂花酿。”
少女抱着酒坛,像一只欢快的小鹿般溜回房间。此时,窗外飘来零星的雨丝,轻轻敲打着窗户。
她走到铜镜前坐下,抬手,慢条斯理地取下发间的银簪。
簪子上那精巧的缠花之间,竟嵌着一小片山桃花瓣。
定是白日里纵马穿过桃林时沾上的,她轻轻拿起花瓣,放在眼前仔细端详,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江羡璃仔细地比量着伙计送来绯色布料。
突然,她将裁下的边角料抛给浸月,笑着问道:“给你缝个流苏发带怎么样?要缠金线还是银线?”
小丫头欢呼着扑进她怀里,激动得把头发撞乱了。
又是一个喧闹而温柔的日常,故事还在这座充满烟火气的小镇里继续……
“爹说……要背千金方”
“知道啦,明日定背完千金方!” 她笑着滚进被窝,风轻轻掠过房间,送来花瓣,将少女哼唱的民谣送往百阴山巅。
“桃之夭夭灼春色,不羡鸳鸯不羡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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