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上空的金属撕裂声愈发刺耳,像是某种远古巨器在崩解。孟盈盈仰头的瞬间,整片天穹如被烧穿的青铜箔,无数带着火星的碎片倾泻而下——那是三百六十五枚逆命古钱,边缘锋利如刀,割裂空气时发出鬼啸般的嗡鸣,仿佛千万冤魂在哭嚎。
"躲开!"她本能地扑向女童,却发现对方纹丝不动。最前排的古钱已袭至面门,却在触及女童发丝的刹那突然悬停,悬在半空震颤,像被无形之手按下了暂停键。孟盈盈瞳孔骤缩,看见每枚钱币的方孔里都钻出粘稠黑血,这些血珠在空中交织,竟凝成一张巨大的婴儿面孔——与女童有七分相似,眉心嵌着半块翡翠。
"娘...亲..."面孔发出含糊的呼唤,黑血突然暴长,化作无数尖刺扎向女童眉心!
"铛——!"
翡翠色的光焰从女童胸口炸开。那枚嵌在星烬金纹里的翡翠碎片终于脱落,在空气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叮"地落在焦土上。整个荒原为之一静,连古钱的嗡鸣都弱了三分。
【记忆回溯】
翡翠落地的脆响仿佛触发了某种古老机制。女童的瞳孔突然扩散,虹膜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星纹,像活物般蠕动着汇聚成七幅完整的星图——
第一幅:穿星纹长袍的祭司们围着青铜鼎起舞,鼎中漂浮着三百个光茧,每个茧上都刻着"姜燕"二字;
第二幅:光茧被逐个投入冰晶宫殿的熔炉,每个茧破裂时都发出婴儿啼哭,血珠顺着熔炉纹路滴落成河;
第三幅:熔炉炸裂的瞬间,有个戴翡翠戒指的女人用身体挡住飞溅的星核碎片,她的后背被灼烧出焦痕,却仍在笑;
......
第七幅:终焉之门上挂着七具青铜棺,每具棺材里都躺着与女童相貌相同的尸体,棺盖缝隙中渗出与古钱相同的黑血。
"这是...七世轮回的真相?"孟盈盈声音发颤。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指尖渗出银白色液体——正是先前被女童吸收的星焰物质。液体在空中勾勒出第八幅星图:
一个婴儿被抛入终焉之门,门缝里伸出无数星纹触须将她缠绕。最恐怖的是,门上悬挂的翡翠戒指突然睁开了一只眼睛,瞳孔里映出孟盈盈的脸。
【情念暴走】
"啊——!"
女童突然抱头惨叫。她的七窍同时喷出不同颜色的星焰,在空中凝结成七尊扭曲的神像:
喜神的面具裂开,露出后面哭泣的婴儿脸;
怒神的剑刃上串着七个小小骷髅;
忧神的镜子映出三百个母亲自焚的场景;
思神的绸缎被腐蚀出无数破洞,露出底下血肉模糊的躯体;
悲神的泪滴化作冰锥,刺穿自己的掌心;
恐神的瞳孔里爬满黑蛇,正啃噬着他的理智;
障神的身体裂开,露出里面蠕动的青铜齿轮。
七情神像彼此撕扯,每次碰撞都让女童的身体出现对应部位的青铜化。当怒神斩断思神的左臂时,女童的左手瞬间化作青铜;当悲神腐蚀恐神的右腿时,她的右腿立即覆盖上星纹铜锈;最后,障神的齿轮咬碎了最后一丝人性,女童的后颈凸起第七枚门钉——【第七钉 姜燕·障】。
"停下!你们在杀死她!"孟盈盈冲进战圈,却被一股无形力量弹开。她重重摔在地上,掌心恰好按到那枚翡翠碎片。剧痛如电流窜遍全身,无数记忆碎片顺着翡翠涌入脑海:
她看见自己穿着星纹长袍,亲手将婴儿放入青铜鼎,婴儿的啼哭声像钢针般扎进耳膜;
又看见自己戴着翡翠戒指,偷偷调换祭品,将最健康的婴孩换成自己的女儿;
最后画面是暴雨夜,自己用匕首刺穿星官喉咙,血溅在终焉之门上,而星官临死前的眼睛,竟与女童此刻的瞳孔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孟盈盈的右眼突然剧痛,银鳞剥落后露出的竟是——翡翠色的瞳孔,与女童眉心的半块翡翠遥相呼应。
【终焉真相】
七情神像的混战达到顶峰。女童的身体已70%青铜化,唯有心口位置还跳动着微弱的翡翠光芒。就在最后一片皮肤即将覆盖星纹时,三百六十五枚逆命古钱突然同时炸裂!
黑血如暴雨倾盆,每滴血珠里都浮现出婴儿虚影。他们尖叫着扑向女童,却在触及翡翠光芒的瞬间凝固。最前排的婴儿突然露出笑容,伸手撕开自己的胸膛——里面没有心脏,只有半片发光的翡翠。一个、两个...三百个婴儿相继做出相同动作,当最后半片翡翠现世时,所有碎片自动飞向女童心口,拼凑成完整的戒指形状。
"原来...是这样..."女童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她青铜化的皮肤开始龟裂,裂缝中透出翡翠星焰。七情神像发出不甘的嘶吼,却被无形的力量拉扯着,一个接一个被吸回裂缝之中。当最后尊神像消失时,终焉之门的虚影突然实体化,门上的浮雕活了过来,七具青铜棺同时开启,露出里面蜷缩的婴尸——每具尸体心口都插着半截翡翠簪子,与女童手中的戒指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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