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锡城的青石板路还浸着夜露,陆九渊踩着晨雾拐进松鹤楼时,正撞上小二端着蒸笼往外跑。
白气裹着酱排骨的甜香扑来,他喉结动了动——佟湘玉没骗他,这香气确实能勾人魂魄。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掌柜的擦着柜台,眼尾的皱纹里浸着打量。
陆九渊扫了眼堂中摆得满满当当的八仙桌,几个挑夫正用粗瓷碗灌酒,刀客模样的人把佩刀往桌上一磕,震得腌萝卜丁跳起来。
他摸出怀里的醒木,指腹蹭过那方乌木上的包浆:"掌柜的,可缺个说书先生?"
掌柜的手顿住。
松鹤楼的说书人前日跟人赌酒摔了腿,眼下正愁没个救场的。
可眼前这人穿月白直裰,腰间悬着枚刻着"九渊"的玉牌——倒像哪家的贵公子,哪像走江湖卖嘴的?
"小爷会说什么书?"
"《多情剑客无情剑》。"陆九渊把醒木往柜台一放,"您给半柱香时间,若留不住人,分文不取。"
掌柜的盯着那方醒木,忽然想起昨日书商老张神神秘秘说的话:"无锡城要出个妙人,一张嘴能把死人说活。"他咬咬牙:"后堂有个小戏台,你且试试。"
陆九渊上戏台时,堂中还是闹哄哄的。
挑夫划拳的吆喝混着刀客拍桌的响,连梁上的麻雀都被惊得扑棱棱飞。
他站定,指尖在醒木上轻轻一按——这是系统教的"定场诀",先压三分气,再动七分情。
"啪!"
惊堂木炸响的瞬间,满室声浪像被剪刀剪断。
挑夫举着酒碗僵在半空,刀客的手离了刀柄,连最边上啃酱骨的老丈都停了嘴,骨头上的酱汁顺着指缝往下淌。
陆九渊望着台下几十双发亮的眼睛,喉间泛起熟悉的热——这是说书系统激活时,刻在他魂里的悸动。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像浸了月光的琴弦:"各位客官,这故事要从关外的风沙说起。
有个穿青衫的男人,背着个破酒葫芦,走三步停两步,鞋底沾着西域的沙,衣角挂着江南的露......"
"那是谁?"角落有人小声问。
"李寻欢,小李探花。"陆九渊的声音沉下去,像秋夜的井,"他手里没剑,心里有剑;身上没伤,心上有伤。
诸位可知,这天下最利的刀是什么?"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
挑夫的酒碗慢慢放下,刀客的拇指摩挲着刀镡,连掌柜的都忘了擦柜台,手里的布团攥成个疙瘩。
"是人心。"他突然提高声调,"小李探花辞了功名,抛了家业,把最爱的女人让给兄弟,换得个'无情'的骂名。
可他走过的地方,酒肆留半壶酒,破庙留半床被,连路边讨饭的小叫花子,都能摸他怀里摸出块糖......"
堂中不知谁吸了吸鼻子。
阿朱掀门帘进来时,正看见个穿蓝布裙的小媳妇抹眼睛,眼泪把绣花帕子浸得透湿。
她扯了扯段誉的袖子:"公子,是陆公子!"
段誉正盯着戏台上端着醒木的身影发愣。
前日在杏子林,他见陆九渊替乔峰挡过西夏人的飞镖,掌风扫得三棵碗口粗的树齐齐断根;昨日在河边,又看他蹲在石头上给小乞丐分炊饼,袖口沾了泥也不在意。
谁能想到,这样的人站在戏台上,竟比话本里的神仙还动人?
"王姑娘你看。"阿碧拽了拽王语嫣的衣袖,"他说'李寻欢仰头灌酒,酒顺着下巴淌进领口'时,连眉毛都在动。"
王语嫣没说话。
她盯着陆九渊搁在桌沿的手——那双手昨日还握着药碗喂阿朱喝药,此刻却像握着把无形的剑,每说一句,便在众人心里划出一道痕。
"那一日,小李探花站在林仙儿的绣楼底下,月亮比酒葫芦还圆。"陆九渊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他摸出怀里的梅花,那是十年前林姑娘亲手绣的,针脚都磨平了。
他想敲门,又怕惊了她的梦;想走,又舍不得这最后一面......"
"后来呢?"不知哪个刀客粗着嗓子喊。
陆九渊的醒木在桌沿敲了个花:"后来?
后来林姑娘的窗开了,可探花郎已经走了。
只留下半壶酒,和一句'不如相忘于江湖'。"
堂中静得能听见房梁上的麻雀啄食。
段誉这才发现,连方才拍桌子的刀客都红了眼眶,大拇指还按在刀镡上,却像是要按碎心里什么东西。
"好!"
喝彩声惊得麻雀扑棱棱飞。
掌柜的抹了把脸,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也湿了眼角。
他扯着嗓子喊小二:"上酱排骨!
给说书先生留最大的一盘!"
陆九渊笑着点头,目光扫过新入座的四人——段誉的折扇半开,掩着微微发颤的嘴角;王语嫣垂着眼,指尖捏着帕子角,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阿朱阿碧凑在一块儿,阿朱的眼睛亮得像星子,阿碧的手指绞着辫梢,辫梢上的红绳晃啊晃。
他正要接着往下说,后堂突然传来哐当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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