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卯时,同福客栈门口的青石板还凝着晨露。
朱红榜案支在屋檐下,新裁的洒金红纸被风掀起一角,纸墨未干的香气混着街边早点摊的油腥气,引来了半条街的江湖人。
陆九渊立在榜案后,竹板剑垂在身侧。
他昨夜翻了半宿系统给的"武学秘典",眼下浮着薄青,眼底却亮得惊人。
白展堂抱着一摞粗瓷茶碗挤过来,往他手里塞了盏热茶:"九爷,您嗓子金贵着,先润润。"
"谢了。"陆九渊捏着茶盏,指腹蹭过杯壁的粗粝。
台下已经挤得水泄不通,老刀客的破布腰带被踩得松了,单手提着裤腰往前拱;戴方巾的书生扶着眼镜踮脚,笔尖在袖口划得墨迹斑驳;小丫头被她娘举在肩头,糖葫芦粘了半张饼渣,正往陆九渊怀里探身子。
"都静一静!"佟湘玉拍着算盘从二楼探出头,金簪子在晨光里晃,"九爷要开榜了,谁再挤塌我家门槛,茶钱翻倍!"
话音未落,老刀客已经吼起来:"乔帮主排第几?
北乔峰的降龙十八掌总该进前三吧?"
陆九渊笑了笑,指节叩了叩榜案。
竹板剑突然轻震,像在应和他的动作——这是系统提示,榜单与江湖气运绑定,每念出一人,都会牵动相应因果。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混着晨雾荡开:"大明无双大宗师榜,评的是武学境界,不论门派,不论死活。
第十名——"
"东方不败!"
台下炸开一片抽气声。
老刀客的裤腰"啪嗒"掉下来,他也顾不上提,瞪圆了眼:"那死太监?
当年黑木崖上被令狐冲砍了脑袋的?"
"老哥哥,"陆九渊弯腰捡起他滑落的腰带扔过去,"您可知他使的《葵花宝典》?"他指尖拂过榜纸,"那不是妖功,是集天下阴柔武学之大成的宝典。
任我行、向问天、令狐冲三人围攻,他一根绣花针挑翻三柄利器,若不是分心护杨莲亭......"
"住口!"人群里突然窜出个灰衣老者,腰间悬着日月神教的火焰纹玉佩,"你这说书的懂什么?
教主他......"
"我懂他的剑。"陆九渊打断他,竹板剑"铮"地出鞘三寸,寒芒映得老者后退半步,"那日我在黑木崖下,见他的针势如骤雨,快过你家圣姑的琴音十倍。
任我行的吸星大法吸不住,令狐冲的独孤九剑破不了——那是真正的天下无敌,只可惜......"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老者发红的眼眶:"只可惜世人只记得他自宫的丑事,忘了他剑上的光。"
老者突然捂脸,玉佩撞在青石板上叮当作响。
人群里响起抽噎声,小丫头把糖葫芦塞给娘亲,扁着嘴说:"姐姐说坏人都该被骂,可他好像......"
"第十名,东方不败。"陆九渊重新把剑插回鞘里,"武学境界:破碎虚空境。"
"破碎虚空?"书生的笔"啪"地掉在地上,"我等武夫穷尽一生到先天境已是极限,这......"
"所以是大宗师榜。"陆九渊敲了敲榜纸,"接下来这位,许多人连名字都没听过——第九名,风清扬。"
台下突然安静得可怕。
老刀客提着裤腰直眨眼,书生捡笔的手悬在半空,连佟湘玉的算盘珠子都不响了。
"风清扬是谁?"小丫头歪着脑袋问。
"华山派的。"陆九渊望着远处的华山方向,晨光里山影模糊,"三十年前华山剑气之争,气宗设局骗他去江南娶亲,等他回来......"他喉结动了动,"剑宗十三位长老全死在思过崖,尸体还保持着出剑的姿势。"
人群里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
白展堂不知何时摸到陆九渊身侧,手按在腰间的葵花点穴手位置——他听佟湘玉说过华山派当年的血案,此刻后颈发凉。
"他在思过崖守了三天三夜,最后在石壁上刻下'剑气二宗,相煎何急'。"陆九渊的声音轻了些,像怕惊醒什么,"后来有人在瀑布下见过他练剑,说他的剑不是刺出去的,是......"他抬手虚划了个半圆,"是顺着天地的气走的。"
"那叫'随物赋形'。"突然有个沙哑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
众人转头,只见个穿粗布短打的老头蹲在墙根,脚边摆着副挑担,"老朽当年在福建见过他一次,他用树枝挑我扁担,说'剑是活的,人得比剑更活'。"
陆九渊眼睛一亮:"这位老丈是......"
"当年福威镖局的挑夫,林震南还没灭门那会儿。"老头抹了把脸,"后来听人说他去了思过崖,再没出来。"
"他没出来。"陆九渊望着榜纸上"风清扬"三个字,墨迹正顺着红纸往下渗,像一滴血,"但他的剑出来了。
令狐冲学了他的独孤九剑,破尽天下武学;冲虚道长的太极剑,有三成火候来自他的剑意。"
"那您呢?"老刀客突然问,"您说您是行者境高手,和他比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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