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虽模糊,却指明了方向:非正规、小作坊、土药。这大大缩小了排查范围。
告别吴老蔫,他们又走访了几处。在石场下游一个被矿渣污染了水源的小村子,一个放牛的老汉远远看到他们的车,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让放牛娃塞过来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河西…老马…修车…有东西…”
河西乡,老马修车铺!
几乎在同一时间,老严那边的行动也取得了关键进展。公安和安监的联合摸排,迅速锁定了两家有重大嫌疑的民爆销售点。一家是县民爆公司设在河西乡的销售点,负责人马有财,外号“马老抠”,多次因违规销售被警告处罚,管理混乱。另一家是挂靠在邻县一家公司名下的小门市,位置偏僻,负责人身份模糊。
而“河西…老马…修车…”的纸条,像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目标!
“河西乡销售点!马有财!”老严在电话里的声音斩钉截铁,“青禾,你那边信息印证了!这个马老抠,修车铺是他小舅子开的,就在销售点隔壁!立刻行动!我协调公安、安监,联合突击检查河西乡销售点!抓他个人赃并获!”
警笛没有拉响,几辆外表普通的民用车辆,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猎豹,悄无声息地驶入河西乡,精准地停在了挂着“云川县民爆公司河西销售点”牌子的平房大院外。几乎同时,另一组人扑向了隔壁的“老马修车铺”。
陈青禾作为专案组成员,跟随联合检查组进入销售点大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混杂着机油和硝石的独特气味。马有财是个干瘦的中年人,穿着沾满油污的工装,看到突然涌入的警察、安监制服和纪委干部,脸色瞬间煞白,腿肚子明显在打颤,强作镇定地迎上来:“哎哟,各位领导…这是…这是检查工作?欢迎欢迎…”
老严根本没理他的客套,直接亮出检查证:“马有财,依法对你销售点进行安全检查!请配合!库房钥匙!”
“钥…钥匙…”马有财额头冒汗,眼神慌乱地瞟向院子角落一个不起眼的、挂着“杂物间”牌子的铁皮屋,“在…在办公室,我…我去拿…”
“不用了!”公安带队的老刑警经验丰富,一把按住他,示意手下,“直接破拆‘杂物间’!”
“哐当!”一声闷响,铁皮门被强行撬开。一股浓烈刺鼻的硝石混合着硫磺的呛人味道扑面而来!哪里是什么杂物间!里面堆满了印着“岩石膨化硝铵炸药”的纸箱,但角落里,赫然摞着几十个没有任何标识的深色木箱!木箱缝隙里,还残留着些许暗黄色的粉末。
安监人员脸色大变,立刻上前取样检测。陈青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更关键的在隔壁修车铺。公安干警从修车铺后院一个伪装成废弃油罐的地窖里,搜出了一个用防水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硬壳笔记本!
笔记本被火速送到陈青禾和老严面前。翻开,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让人触目惊心的内容:
日期: 精确到年月日。
品名: 除了正规的“2#岩石”、“乳化炸药”,更多是“特制高爆”、“黑货”、“土药”。
数量: 单位精确到“公斤”和“箱”。
收货方: 清一色写着“南山石场 - 强哥”。
经手人: 一个潦草的“马”字。
金额: 现金交易为主,后面跟着数字。
备注栏: 才是真正的魔鬼!这里用只有内部人懂的暗语和代号,记录着每一次交易的“附加成本”:
“老地方,两条烟”——指向某个特定人物。
“王所长的‘辛苦费’:5000”——时间赫然就在八万元提现后第三天!
“国土老李头那份:3000”——紧随其后!
“特供‘土药’十箱,加急,价翻倍”——日期与废矿道皮卡出现的时间高度吻合!
“强哥交代,新库要‘干净’,旧痕处理掉”——印证了转移炸药的行动!
一笔笔,一条条,触目惊心!这哪里是销售记录?分明是南山石场非法获取炸药、并向监管者行贿的铁证!时间、地点、人物、金额、甚至行贿对象(王所长、国土老李头)的特征代号,都清晰无比!那笔消失的八万元现金的去向,在这里找到了最直接、最血腥的注脚——它化作了行贿的钞票和夺命的炸药!
“王所…国土老李…”陈青禾盯着备注栏里那两个频繁出现的代号,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基层的“保护伞”,终于露出了狰狞的獠牙!这不仅仅是石场的罪恶,更是监管者与豺狼为伍的堕落!
老严合上笔记本,脸色铁青,腮帮咬得咯咯作响,眼中燃烧着冰冷的怒火。他看向面如死灰、瘫软在地的马有财,声音像淬了冰:
“马有财!这‘王所长’,‘国土老李头’,是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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