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的盛夏,连海风都带着腥咸的灼热。
孙思邈赤脚站在礁石上,道袍下摆被浪花打湿。他手中琉璃瓶里,一株艳红如血的珊瑚正在蠕动——这不是寻常珊瑚,而是波斯商人走私的"噬肉珊瑚",触须所及之处,鱼群顷刻化作白骨。
"师父,真要拿这个种辣椒?"清虚子抱着药篓的手在发抖。
老道不语,只将珊瑚浸入特制药液。霎时"嗤嗤"声大作,珊瑚表面冒出无数气泡,渐渐褪去血色,变成诡异的幽蓝色。
"毒可杀人..."他抖了抖琉璃瓶,一滴液体坠入潮间带的水洼。三息之内,整个水洼的藤壶、螃蟹尽数翻白,"亦可护国!"
崖后的秘密苗圃里,十丈见方的土地被五行阵圈住。
赤色藤蔓在阵中疯狂生长,叶片却不是常见的翠绿,而是一种泛着金属光泽的紫黑。每根藤上都结着拇指大的辣椒,表皮透明如琉璃,内里流淌着蓝色汁液——这是用噬肉珊瑚汁液浇灌的变种"焚海椒"。
"第七茬了。"孙思邈掐断一颗椒,汁液滴在铁板上竟蚀出个洞,**"还差一味..."
他忽然从药囊取出个小瓶,倒出几粒冰辣椒籽。这是去年从骊山冰窟带回的异种,能在烈焰中保持寒意。
当冰火两种椒籽同时埋入土中时,整片苗圃的泥土突然翻涌如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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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都督府的青铜门环被夜雨打湿,孙思邈的藤杖点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笃笃"声。门开一线,水师副将张昱的脸在灯笼下忽明忽暗:"真人请进,都督久候了。"
沙盘室内,岭南道水师都督冯子昌正盯着南海模型出神。见孙思邈入内,他猛地转身,铠甲鳞片哗啦作响:"老神仙,大食人的铁甲船已过占城,再有十日便到珠江口!"
老道不语,只将怀中木匣置于案上。匣盖掀开,二十条冰封的寒潭鲫鱼整齐排列,鱼鳃中隐约可见赤蓝相间的丸药。
"此物名'椒舟'。"他枯瘦的手指轻抚鱼身,"每条可毁一船。"
次日破晓,虎门炮台下的礁石滩突然戒严。
孙思邈立在齐膝深的海水中,将一条解冻的鲫鱼放入潮间带。那鱼入水竟不逃窜,反而逆流而上,直冲向百丈外一艘报废的倭船——这是都督特意寻来的试验靶船。
"咚!"
鱼头精准撞进船底排水格栅的瞬间,倭船猛地一震。先是格栅渗出蓝雾,继而整片船壳像被无形之手揉皱,铁板"吱嘎"扭曲着塌陷。不过半刻钟,三丈长的船体竟化成一滩锈渣!
"这...这..."冯子昌的胡子都在颤抖。
老道从袖中抖出个玉瓶:"解药。我军将士提前服下,可避椒毒。"
八月十四子时,三百死士驾着小艇悄然出港。
每艘艇上载着十个注满海水的陶缸,缸中游动着塞了焚海椒的寒潭鲫鱼。崔衍亲自压阵,他的小艇格外不同——舱底藏着个特制铁笼,里面是孙思邈用珊瑚椒王培育的"龙睛鲤",足有小儿臂长。
"放鱼!"
随着号令,三千尾毒鱼被倾入漆黑的海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鱼群并不四散,而是如受军令般排成锥形阵,朝着西南方潜游——那里有大食舰队夜泊的火光。
崔衍摸了摸腰间酒囊,里面是苏晚给的冰辣椒粉:"但愿够辣。"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第一艘大食楼船突然响起刺耳的警哨。
值夜的水手发现船底附满发光的蓝点,正待细看,整艘船突然剧烈倾斜!甲板上的大食人惊恐地看着铁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接缝处喷出带着辛辣味的蓝雾。
"真主啊!"一个络腮胡将领刚拔出弯刀,刀身突然"咔嚓"断裂。他绝望地发现,自己的手掌正跟着铠甲一起融化......
三十里外的唐军楼船上,孙思邈望着海天之际绽放的蓝焰,往嘴里扔了颗冰镇青梅:"收网吧。"
中秋夜,广州港飘着辛辣的焦糊味。
都督府大摆庆功宴,席间最醒目的是一道"焚海鱼脍"。雪白的龙睛鲤刺身铺在碎冰上,旁边配着珊瑚椒蘸料——正是那尾立下奇功的椒王鱼,孙思邈亲自施药净化了毒素。
冯子昌举箸欲尝又止:"当真无毒?"
老道笑而不语,却见崔衍突然拔刀。刀光闪过,鱼片薄得能透出烛光,他蘸了满满一勺辣酱吞下,面不改色:"够劲。"
窗外,满载胡椒的番舶正缓缓入港。桅杆上除了大食旗,新添了面绣着辣椒的唐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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