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正式开始,苏晚被安排在女眷席位上,与崔衍隔了数丈远。她小口啜饮着杯中的葡萄酒,眼睛却时刻关注着殿内动静。孙思邈迟迟未现身,而安禄山不时投来的阴冷目光更让她如坐针毡。
"苏娘子似乎心神不宁?"身旁一位贵妇关切地问道。
苏晚勉强一笑:"初次入宫,有些紧张。"
贵妇掩口轻笑:"娘子莫怕,陛下最是宽和。说起来,我家郎君极爱娘子发明的火锅,冬日里..."
她的话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苏晚转头,看到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跑进殿来,在玄宗耳边低语几句。皇帝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诸位爱卿,"玄宗放下酒杯,"朕刚接到急报,终南山发现私矿和军械库,此事..."
"陛下!"安禄山突然起身,声如洪钟,"臣正要禀报此事!臣近日巡查终南山,发现有人私采铁矿、打造兵器,意图谋反!"
大殿内一片哗然。苏晚握紧了藏在袖中的羊皮地图,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崔衍在对面席位上面色阴沉,手已按在了佩剑上。
安禄山继续道:"臣已查明,幕后主使正是..."他猛地转身,手指直指崔衍,"崔校尉!"
"荒谬!"崔衍拍案而起,剑眉倒竖。
安禄山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卷文书:"陛下,这是臣搜查崔衍府邸找到的密信和矿图!他勾结边将,意图不轨!"
玄宗接过文书,眉头越皱越紧。殿内气氛瞬间剑拔弩张,禁军已经悄然围了上来。
苏晚的心跳几乎要冲出胸腔。这分明是栽赃!她必须做些什么。就在她准备起身时,一个苍老却洪亮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陛下,老臣有本奏!"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殿门。只见孙思邈白须飘飘,手持玉杖大步而入。他身后跟着四个禁军,押解着几个五花大绑的汉子。
安禄山脸色骤变,额角青筋暴起:"孙思邈!你..."
"安将军稍安勿躁。"孙思邈不紧不慢地向玄宗行礼,"老臣奉旨查探终南山,不仅找到了私矿和军械库,还抓到了这几个看守。"他指向被押的汉子,"他们已招供,真正的主使者是..."
大殿内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苏晚看到安禄山的手已经悄悄移向了腰间——那里藏着一把匕首!
"是范阳节度使安禄山!"孙思邈声如洪钟。
"胡说八道!"安禄山暴喝一声,猛地抽出匕首,"昏君听信谗言,残害忠良!今日就..."
他话音未落,崔衍已飞身扑来:"护驾!"
刹那间,大殿乱作一团。安禄山的亲信纷纷亮出兵器,与禁军厮杀在一起。宫女们尖叫着四散奔逃,精美的器皿砸碎在地,酒液与鲜血混作一处。
苏晚一个翻滚躲过飞来的箭矢,从发髻中抽出暗藏的银簪。一名安禄山的亲兵举刀向她砍来,她侧身闪避,银簪如毒蛇般刺入对方咽喉。
"苏晚!接着!"崔衍在混战中抛来一柄长剑。
苏晚凌空接住,特种兵的身手此刻展露无遗。她如穿花蝴蝶般在混乱的大殿中穿梭,每一剑都精准地击中敌人要害。鲜血溅在她素白的衣裙上,如同雪地中绽放的红梅。
安禄山见势不妙,猛地抓起一个铜烛台砸向玄宗,趁乱向殿外逃去。
"别让他跑了!"崔衍大喝,却被三名敌将缠住无法脱身。
苏晚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夜色如墨,安禄山肥胖的身躯却异常灵活,转眼已穿过几重宫门。苏晚紧追不舍,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太液池畔。
"小贱人!"安禄山突然转身,手中多了一把弩箭,"去死吧!"
弩箭破空而来,苏晚本能地侧身,箭矢擦着她的脸颊飞过,带出一道血痕。就在安禄山准备发射第二箭时,一道白影从假山后闪出——孙思邈手持玉杖,重重击在安禄山手腕上!
"啊!"安禄山吃痛松手,弩箭掉落在地。
苏晚趁机飞身上前,长剑直指安禄山咽喉:"投降吧!"
安禄山狞笑着后退,突然脚下一空——他踩到了太液池边的湿滑青苔,肥胖的身躯失去平衡,重重栽入池中!
"他不会水!"孙思邈惊呼。
苏晚犹豫了一瞬,但多年来特种兵的职责本能最终战胜了仇恨。她纵身跳入冰冷的池水,向挣扎的安禄山游去。
当苏晚拖着奄奄一息的安禄山爬上岸时,崔衍已带着禁军赶到。太液池畔火把林立,照得四周如同白昼。
"苏晚!"崔衍冲上前,脱下外袍裹住浑身湿透的她,眼中满是心疼与后怕,"你没事吧?"
苏晚摇摇头,水珠从她发梢滴落:"他...他还活着。"
崔衍冷冷地看了一眼被禁军按住的安禄山:"带下去,严加看管!"
回到兴庆殿,混乱已经平息。玄宗脸色苍白地坐在龙椅上,杨贵妃在一旁低声啜泣。大殿内横七竖八地躺着伤亡者,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酒气混合的刺鼻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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