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嫣一出门，就看见陆臣的车停在路边，但驾驶座空着，没有司机。
她眉头一皱，转头瞪他：“你怎么来的？别告诉我你喝了酒还开车！”
陆臣没回答，只是低笑了一声，慢悠悠地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没过多久，司礼急匆匆地小跑过来，手里还捏着半个没吃完的包子，嘴角沾着一点油渍。
“陆总，颜小姐。”他匆忙咽下嘴里的食物，擦了擦手，“刚去买晚饭，抱歉。”
颜嫣松了口气，但心里还是有点恼，刚想说什么，陆臣已经拉开车门，搂着她的腰把她塞进了后座。
车门一关，陆臣整个人就压了过来。
他高大的身躯微微倾斜，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上，呼吸间带着淡淡的酒气，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脖颈，痒痒的。
颜嫣一愣，随即意识到，他有点醉了。
“陆臣？”她试探性地叫了他一声，手指轻轻插进他的发间，揉了揉。
他没动，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手臂环住她的腰，抱得更紧了些，像是要把自己嵌进她怀里。
颜嫣低头看他，发现他闭着眼睛，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平日里凌厉的轮廓此刻竟显得有些脆弱。
她心里一软，手指轻轻梳理着他的头发，低声道：“……以后少喝点，你的肝还没去看，八成以后喝不了酒了”
陆臣没反驳，只是在她颈窝蹭了蹭，嗓音低哑：“头疼。”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识相地升起了隔板，默默开车。
车内安静下来，只剩下空调轻微的运转声，和陆臣逐渐平稳的呼吸。
颜嫣望着窗外掠过的霓虹，忽然觉得
这个在商场上杀伐果决的男人，此刻竟像只大型犬一样，依赖地窝在她怀里。
——有点可爱。
电梯缓缓上升，封闭的空间里只有机械运转的细微声响。
陆臣倚在金属壁上，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拨弄着颜嫣包上的挂件，那是一只小小的玉葫芦，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他低着头，睫毛垂落，遮住了眼底的情绪，薄唇微抿，一言不发。
颜嫣悄悄侧眸看他，心里犯嘀咕，他是生气了？还是喝多了就不爱说话？
她忍不住仰起脸，想从他的眼神里找出答案。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视线，陆臣忽然抬眸，对上她的眼睛。
下一秒，他唇角一勾，露出一个痞里痞气的笑，眼尾微挑，带着几分慵懒的醉意，又藏着若有似无的侵略性。
——那一瞬间，颜嫣呼吸一滞。
真帅！
心跳陡然加速，她慌忙别开眼，耳根发烫。
陆臣低笑一声，手指从挂件上移开，转而捏住她的下巴，轻轻扳回她的脸。
“躲什么？”他嗓音低哑，带着微醺的懒散，“不是你要看我的？”
电梯“叮”的一声停下，门缓缓打开。
颜嫣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他揽着腰带了出去。
颜嫣心跳加速，突然觉得这样的陆臣似曾相识。
回到家，陆臣径直进了洗手间，洗漱、换睡衣，动作利落得像是在执行什么任务。等颜嫣慢悠悠地卸完妆、刷完牙，刚准备去洗澡，就听见卧室传来一声——
“颜嫣。”
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尾音拖得有些长，像是困极了。
颜嫣一愣，以为他怎么了，急匆匆擦着手跑出来：“怎么了？”
结果一推开门，就看见陆臣已经躺在床上，半张脸陷在枕头里，眼睛半阖着，朝她伸出手：“……上来，抱着睡。”
“……”
颜嫣无语：“我还没洗澡，你等会儿。”
说完，她转身就往浴室走，身后传来陆臣低低的、带着睡意的嘟囔：“……快点。”
等颜嫣洗完澡，吹干头发，轻手轻脚地爬上床时，陆臣已经睡着了。
他侧躺着，呼吸均匀，一只手还保持着微微张开的姿势，像是下意识在等她躺过来。
颜嫣盯着他看了几秒，忍不住伸手拨了拨他垂落的额发，小声嘀咕：“……不是让我快点？”
可语气里却没有半点埋怨，反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柔软。
她轻轻钻进被窝，刚躺下，陆臣的手臂就无意识地环了过来，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颜嫣静静地躺在陆臣怀里，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眼睛却睁得大大的。
——睡不着。
她脑子里全是今天讨论的中西医智能诊断系统，各种数据模型、算法逻辑在脑海里翻腾，越想越精神。
“AI如何模拟‘三因制宜’？”
“脉象的动态学习模型该怎么优化？”
“齐司礼说的那本《脉诊精要》里会不会有启发？”
越想越躺不住。
颜嫣小心翼翼地挪开陆臣搭在她腰上的手臂，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陆臣在睡梦中皱了皱眉，手臂无意识地往她刚才躺的位置捞了捞，没摸到人，翻个身又睡熟了。
她光着脚踩在地毯上，从包里翻出齐司礼给的那本书，借着床头小灯的暖光，盘腿坐在落地窗边的单人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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