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坐在炕上我和弟弟还在研究那打不开的木匣子。捧着那紫檀木匣,指腹抚过上面细若发丝的纹路时,我和弟弟半晌说不出话来。匣面上那幅《寒梅映雪图》,远看是疏影横斜的写意,近看才惊觉每片花瓣里都藏着更微型的山水——梅蕊处竟雕着个负手赏雪的老翁,衣袂的褶皱不足半粒米大,却连被风吹起的弧度都纤毫毕现。
弟弟用手机放大拍照,屏幕上的梅花突然变成一幅精密地图,那些看似随意的枝桠,实则是蜿蜒的溪流与石桥。我转动木匣角度,冬阳透过窗棂在案几投下斑驳光影,匣底的暗纹竟在光线下浮现出《兰亭序》的微缩刻字,每个笔画都带着毛笔的飞白效果。
父亲端着茶进来时,见我们趴在炕上研究木匣,摇头笑道:"去年老爷子给市博物馆修的明代透雕槅扇,他们在扫描电镜下发现莲蓬里还雕着十八罗汉。"他指着匣角一处看似瑕疵的木结,"这里用热毛巾敷过才会显形——"话音未落,弟弟已经跳起来去拧热毛巾。
湿气氤氲中,那块木疤渐渐显现出层层叠叠的楼阁,比针尖还小的窗棂里隐约有人影对弈。老爷子昨晚抽的旱烟灰还留在炕桌上,此刻被风吹散在晨光里,竟与木雕烟波浩渺的意境奇妙重合。我们终于明白父亲为何甘心在这雪窝子里学木雕——这哪是木雕,分明是把山河岁月都凝在方寸之间的神通。
弟弟明天打算带着木匣子去请教严老爷子。感觉脑细胞不够用了。老爷子也没说什么,接过木匣子,老爷子就蹲在作坊门口磨刻刀,雪落满他佝偻的肩背。递还木匣时,弟弟突然发现匣底多了道浅痕——放大看才知是新雕的落款:一只坐在梅花上的知了,蝉翼薄得透光,却连翅膀脉络都清晰可辨。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雕虫小技",我们相视苦笑,终于懂得父亲常说的那句话:"师父的刻刀底下,藏着三代人也学不完的春秋。"
回家前老爷子往我包里塞物件时,枯瘦的手指意外地稳。他特意挑了套未上漆的积木,每块都刻着不同的《山海经》异兽:"原木的好,娃儿啃了也不碍事。"最后又飞快地往箱底压了块缂丝帕子,上头绣着开锁的针法图——帕角还沾着半片干枯的梅花,像是从某个遥远的冬天穿越而来。
父亲看着我手中拿着的一堆东西,好奇地问道:“你这是要给谁家的小娃带这些东西啊?可不能随便糟蹋这些作品哦。”我有些心虚地回答道:“是给赵明远和齐司礼家的孩子带的。”
父亲听后,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说道:“他们都有孩子啦?怎么也没通知我们一声呢。咱们确实应该给他们送点礼物表示一下,毕竟他们平时对咱们家的照顾可不少啊,得懂得感恩才行。”
接着,父亲关切地问起赵母的身体状况,我告诉他赵母身体还不错,就是偶尔会有些小毛病。父亲点了点头,说:“那这次咱们走的时候,给赵母和赵父带个好点的木雕作为礼物吧,也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至于孩子的小礼物,就在你严爷爷给你的那些里面挑着些特别的吧,保证让小家伙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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