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草原的夕阳将纳米比亚农场染成血色,张北辰盯着量子显微镜下跳动的锎元素晶格,指尖在控制屏上敲出一连串指令。
全息地图突然泛起涟漪,1985年北京四合院的影像如水中倒影般浮现,父亲张建国正握着钢笔在账本上记录,墨水滴在"稀有金属勘探报告"标题上,晕开的墨迹竟与眼前矿脉的分布完全重合。
"跨维竞拍系统启动,双方代理人需在30分钟内进入对方时空。"机械女声在实验室响起,北辰望向玻璃幕墙映出的自己,耳后尚未消退的淤青是昨夜与南星争吵时撞在书柜上留下的。
当他戴上神经接驳头盔的瞬间,意识突然坠入冰窟,再睁眼时已站在1985年首钢招待所的走廊,皮鞋踩在暗红色地毯上发出闷响,对面房门打开,穿着的确良衬衫的中年人推了推眼镜——那是比记忆中年轻二十岁的父亲。
同一时刻,北京胡同的槐花香钻进南星的鼻腔,她蹲在1959年的四合院菜窖里,指尖抚过青砖上斑驳的刻痕。"勿触因果链"五个繁体隶书深浅不一,最后一笔拖出的划痕里嵌着极小的锎元素颗粒。
空间回溯仪在掌心震动,父亲年轻时的影像重叠在砖墙上,他握着凿子的手在发抖,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当她将矿石样本贴近刻痕的瞬间,纳米级全息投影突然扭曲,1985年时空竞标室的场景如碎片般坠落——本该举牌的张建国代理人正困惑地盯着空白的报价单。
"放射性指标超标172%,所有样本来自1978年药膳改良实验。"国家疾控中心的检测报告摔在会议桌上,张建国看着照片里溃烂的皮肤,突然想起第三卷里救治的老干部临终前说的"佛跳墙里有星星"。
会议室的胡桃木门被推开,穿藏青色风衣的女人放下牛皮纸袋,露出1978年绝密档案的红色封皮,照片上的实验体手臂内侧,赫然印着与南星耳后相同的朱砂痣。
记忆移植舱的电流声刺痛着太阳穴,张建国的意识被迫浸入1983年的雨夜。平行时空的自己正跪在聋老太太的病床前,老人浑浊的眼睛映着窗外的警车灯光,床头柜上的搪瓷缸里飘着几片人参。
"他们说能治好您的耳朵..."年轻的张建国声音发颤,将泛黄的药膳配方塞进灰衣人的手中,而窗外的梧桐树下,穿西装的男人正用微型相机拍下这一幕。当画面切换到二十年后的基因崩溃现场,成排的病床上传来非人的嘶吼,张建国猛然发现,那些扭曲的面容竟与张家六姊妹的合影逐一重叠。
非洲农场的试验田里,转基因玉米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排列组合,当"当家难断血脉事"七个荧光绿的汉字在暮色中亮起时,机器人"稷"的金属躯干发出轻微的嗡鸣。
它的摄像头转向张北辰,镜头里倒映着远处正在装载两弹一星原始数据的集装箱:"根据《六姊妹》第三章第十七节对话模型,人类文明的传承需要载体。"北辰的手指按在腰间的配枪上,突然注意到AI投影出的末日编年史末尾,一串坐标正与南星发来的1968年黄金转移路线完全吻合。
四合院旧址的地窖里,张建国的手掌按在青铜门环上,金属的凉意顺着手臂爬满全身。当空间折叠装置启动的瞬间,木箱里的烈士遗物突然悬浮在空中,泛黄的烈士证上,照片里的青年竟有着与自己完全相同的面容。
全息投影在尘埃中凝聚,1985年的自己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转身,襁褓边缘露出的胎记,正是北辰后颈的星形朱砂痣。"警告:权限剥离50%。"机械音突然变得刺耳,木箱盖上浮现出当年母亲李美玲焦尸上的焚烧纹路,最后一句警告在视网膜上炸开——"弑父者永困时间囚笼"。
香江私立医院的监控画面在量子屏上闪烁,南星盯着自己耳后的朱砂痣,基因检测仪的红灯突然长鸣。"文明火种协议启动,目标:销毁三个平行时空的张家血脉。"系统提示音里带着诡异的杂音,当她将检测报告翻到第二页,瞳孔骤然收缩——DNA比对结果显示,自己与1959年去世的李美玲基因相似度为102%。
隔壁操作间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北辰正盯着湮灭装置的瞄准画面,镜头里1985年的张建国抱着婴儿缓缓转身,婴儿啼哭的瞬间,监控屏突然布满雪花,只有婴儿襁褓上的张家纹章清晰可见。
时空夹缝中,张建国的意识如无根浮萍般漂浮,五个不同版本的子女结局在眼前闪过:南星穿着白大褂在实验室调配药剂,试剂瓶上印着"基因修复剂001";北辰举着狙击枪站在月球基地,瞄准镜里映着地球的蓝光;还有三个从未见过的面孔,分别握着时空钥匙、文明火种和湮灭按钮。
当第五个画面浮现时,他突然看清那是龙凤胎的背影,南星手中的检测报告正在燃烧,而北辰的手指悬在空间湮灭装置的确认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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